起眼,淡淡说道:“这只是咱们表面上看到的,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
“什么?”孟归瀚不解的问。
“密贞为人最是睚眦必报,他虽然是高密王的嫡亲之子,却不受高密王宠爱,甚至因为才干远逾世子的缘故,说是高密王的眼中钉肉中刺也不过份!”孟归羽冷笑了一声,低声说道,“前些日子,高密王为了遏制他的壮大,不惜与孟氏联手!虽然之后长安马上传出高密王世子乃是导致密贞流落在外的真凶……然而以密贞的狠辣,他会认为这样就讨回公道了?”
孟归瀚怔了一下,说道:“不是还有赵适?那是高密王的大舅子,也是高密王在军方的当家人,结果轻描淡写的就站到了密贞那边,这个打脸也够狠的。”
“密贞一早就打算争取赵适,这个算不得他的反击。”孟归羽摇头说道,“那位康昭县主亲自北上时,长安这边一系列的谣言都还没开始呢!”
他顿了顿,“我怀疑,今儿个这事情,才是密贞真正的报复!”见弟弟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己,叹口气,“高密王府这段时间以来频繁爆发出的谣言,在不知道的人看来,兴许只是场热闹。但在知道的人看来,谁不晓得是父子交锋?而且因为赵适的选择,高密王这会儿是摆明了落在下风了!”
“然而高密王毕竟是先帝爱子,世人都知道,先帝当年一点都不想立今上,乃是掏心掏肺的希望高密王或者广陵王承位的。由于先帝驾崩时广陵王尚且年幼,故此将一干遗泽,乃至于不赞成桓观澜力主立长的老臣,统统交给了高密王!”
“所以即使这会儿高密王已露颓势,冲着先帝在帝位上的那些年,谁能否认他还有关键时刻的绝杀一击?!”
“他跟密贞如今不过维持着表面上的父子关系,私下里早就撕破了脸!”
“密贞所图极大,然而崛起太快,根基不稳,如今又是立足西疆,徐徐发展,在朝堂上的势力非常不足,又有孟氏这个大敌在。因此他尴尬的一点是,高密王可以毫不留手的干掉他,他却不能杀高密王。”
“这不是他不愿意弑父,而是因为他目前需要高密王帮他挡住孟氏!”
“然而高密王对他毫无父子之情,又是跟孟氏勾心斗角多年的朝斗行家,一旦醒悟过来,韬光养晦,谁知道会不会在将来某个千钧一发的时刻,给密贞来一下狠的?”
“他是密贞的生身之父,密贞之妻如今虽有身孕,却要到七月才会生产,就算一举得男,襁褓里的孩子能济什么事情?”
“哪怕那孩子天资聪慧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古往今来有能力独自亲政的人主,怎么也得束发吧?”
“十几年的功夫,庙堂上风云都不知道变幻了多少次了!”
“如此一旦密贞有个三长两短,高密王理所当然以父亲的身份接管他的基业……密贞能在玳瑁岛那种地方生存下来,还在数年出生入死的生涯里全身而退,可见谨慎与多疑,怎么可能给他这样的机会!”
孟归羽冷笑着指了指凌波宫方向,“我若是猜的不错,今儿个这事情,看似是一件件无心之举误打误撞促成,实际上,全部都在密贞的设计之内,包括皇后劝说姑姑、我劝说二舒搬来上林苑,包括我提议削弱孟氏……就算我们没有这么做,密贞的人也会想法子达到目的!”
“他这是……要利用自己此刻人在千里之外,可以从容置身局外的机会,将高密王的底牌,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
“说白了,他就是利用我们这些人,设下一个连环计,以针对孟氏的陷阱为诱饵,吸引高密王入局,让孟氏帮他将先帝留给高密王的人脉与关窍,趟个七七八八!”
“如此往后他羽翼丰满,问鼎大位时,高密王别说跟他斗,连虚张声势都做不到了!!!”
孟归瀚瞠目结舌,良久才讷讷道:“六哥,那你的意思是……葛太监,没有背叛密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