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盛惟乔依言喝了安胎药,才在仪珊、公孙喜的陪同下登车出门。
本来宣于冯氏也想一块的,然而被赵适委婉的拒绝了:“夫妻一体,如今密贞不在,郡王妃就是他最好的代表。倘若老夫人在侧,诸将士难免认为,郡王妃事事离不开老夫人的指点,尚未能够独当一面,心中岂能不生出疑虑?所以,这次还是让郡王妃一个人去吧!”
宣于冯氏看盛惟乔,见她对自己肯定的点了点头,只好答应。
去城墙的路上,因为赵适是乘马的,马车里就盛惟乔跟仪珊还有公孙喜。
仪珊低眉顺眼的保持着一个丫鬟该有的样子没作声,公孙喜却心事重重的,快到城墙的时候,到底忍不住,低声问:“娘娘,这些边疆的将士,这些年来先后经历了周大将军之死以及宁威侯的崛起还有骠骑大将军与怀化将军的争权……都不是省油的灯,您有把握么?”
“我见都没见过他们,能有什么把握?”盛惟乔瞥他一眼,“只能说尽力罢了!”
公孙喜不甘心的说道:“益州被围,周围村镇不及撤入益州城以及远离战场的黎庶,十成十已经无幸!那些都是大穆的子民,这偌大北疆军,难道就没有第二个如孟家乾那样以大局为重、以大义为先的人了吗?!”
“就算有,看到孟家乾的下场,估计也要退缩了吧?”仪珊小声插话,“说实话,吕将军一路护送咱们来北疆,很值得感激。然而在孟家乾这件事情上……到底显得咱们小家子气了。”
盛惟乔叹口气道:“没错儿!就是祖父那样的人,舍得撇下我那嫡亲祖母,作生离死别,也要上沙场报国,何尝不是在周大将军出事之后,愤然解甲?这世间没有冷不掉的心,心冷了,自然无所谓道义,讲的就全是利益了。”
她抿了抿嘴,“不过肯讲利益,也是件好事。最怕的就是无欲无求,一门心思的坚持。”
比如说跟桓观澜当年一样,死保长子。先帝亲自出马都劝不好……摊上这样的主儿,盛惟乔觉得自己也肯定是束手无策,只能希望这种人少一点,而且千万威望不要太高,影响不了大局。
不然的话,她也只能考虑动用公孙喜了。
“然而郡王如今的处境,只怕暂时是没法给出很大的利益的?”公孙喜质疑,“顶多许诺以后!万一碰见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可要怎么说?”
盛惟乔道:“那就要看具体是什么样子了……反正我想着我爹爹我姨母我外祖父做生意都那么厉害,就算我从来没学过,碰见这种做买卖的事儿,我也不该发憷才是!毕竟坊间不是讲?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我爹他们以前谈生意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故意避开我的。”
公孙喜嘴角一扯,心道您耳濡目染了这么久了,也没给谁留下过精明的印象……哪里来的信心?
不过想到盛惟乔马上就要跟人照面,这会儿怀了她心情不好,到底闭了嘴,暗自祈祷她继承自盛兰辞的血脉千万表现一把!
片刻后马车在城墙下停住,仪珊扶了盛惟乔出去,见外头除了赵适一行人外,就只有几个戍卫的士卒,眼中就有了担忧:这情况虽然不知道那些将领是人还没到呢还是已经到了但没在这里迎接,显然都表现出对盛惟乔的怠慢。
这种怠慢不管是出于拿架子抬价,还是真心实意的没把这个十七岁的郡王妃放在眼里,对于盛惟乔此行的目的显然都是不利的。
“舅舅,咱们是在这里等人呢,还是先上去瞧瞧战况?”这点盛惟乔也考虑到了,她环视了一圈,巧笑嫣然的问赵适。
赵适抚了把短髯,微笑道:“这个时辰,那帮杀才一准儿已经到了。咱们且上去吧!”
可能怕盛惟乔年轻尴尬,又说了句,“北疆这边向来直来直往,没那许多繁文缛节,不管是孟伯勤还是我,到什么地方去,都不要接的。所以这些不知礼仪的混账,大概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