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在孟氏的地位,将军难道不曾听闻?”然而盛惟乔闻言,诧异反问,“娘娘她在郑国公面前,可不像将军在骠骑大将军跟前,言笑无忌,泰然自若。这样的事情,娘娘哪儿得知?就是郑国公压根不知道此事,那还是皇后娘娘辗转得到我的报信后,前去觐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召了郑国公说明,郑国公怕太后娘娘转述中有所遗漏,专门提出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见着郑国公的惊色,方才晓得呢!”
又说,“皇后娘娘所以专门找人给我送信说明此事,要我好生开导开导将军,免得将军自责太过,伤心伤身!将军可不要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片爱护之心,保重才是!”
“谢娘娘关心。”孟家乾心中百味陈杂,他跟孟皇后这个姑姑根本没见过面,按说也没什么感情的,这会儿听着盛惟乔说的皇后的关怀,尽管知道即使皇后真的在手书里提到过自己,八成也是一带而过的客气话,但许是这段时间一直处在孤立无援、愧对亲族的环境里,却多少生出几分暖意,对于远在长安、年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姑姑,不期然的就有了一份好感,“末将不曾尽孝于皇后姑姑膝下,承蒙姑姑如此厚爱,实在是……实在是受之有愧!”
盛惟乔温言道:“所以回头你那兄长要来见你,你也不必觉得不好意思跟人家照面。到底这事儿你家长辈什么都不知道,若果如了幕后之人的意……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定反而把你们全族都坑进去呢?悬崖勒马,固然惊险,到底得以保全,不是吗?”
孟家乾怔了怔,不太确定的问:“娘娘,您跟吕将军同意末将与家兄会面吗?”
“为什么不同意?”盛惟乔不以为然道,“你离开北疆也有些日子了,身上的伤又一直还没好,这会儿同胞兄弟来了,想见见你,乃是人之常情吧?”
又说,“当然之前咱们在西疆伏击那伏真的事情,吕将军必然要同怀化将军禀告的。所以还得委屈将军在这儿些日子,回头见了怀化将军之后,再回骠骑大将军膝下。”
这就是说,可以让他跟孟家源见面,但不能跟着孟家源走?
孟家乾斟酌了下,要是他不知道孟氏高层没有勾结茹茹,这会儿必定还在纠结,就是不敢见孟家源。
但现在知道了,他却是迫不及待的想把事情弄清楚,就算最后仍旧不免为家族所弃,怎么也要拖着那个幕后真凶一块儿死才甘心!
所以倒是巴不得早点跟孟家源照面,最好可以立刻回到疼爱他的父亲孟伯勤跟前,借助孟伯勤的力量来彻查此事。
他这么想着,就试探的问:“其实家父在北疆的府邸,距离怀化将军府也不远。就算末将回去给家父请罪了,要到怀化将军跟前回话,也是很快的?”
“倒不是我不肯帮将军去同吕将军斡旋。”盛惟乔闻言,微笑着呷了口葛根饮,说道,“然而将军不知,骠骑大将军这段日子一直心绪不佳,除了牵挂将军外,主要就是,将军的副将孟成的家眷,跪在骠骑大将军府门前哭诉委屈、要骠骑大将军做主,已经有几日了。将军这会儿回去,岂不尴尬?”
提到孟成,孟家乾不禁默默无声。
他当时因为脑子一热,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卖国,又怕孟成一旦不同意自己的想法,以他当时的伤势跟被夺权的状态,连偷袭的机会也未必能有了,所以就狠下心来直接下毒手。
那是孟伯勤从长安带到北疆的老人,也是看着孟家乾长大的。
之前从北疆去西疆的路上,孟家乾拖着重伤赶路,全亏孟成悉心照料,才能够在抵达西疆之后跟脚惨败,还能继续视事。
孟家乾对他绝非毫无感情。
当时觉得别无选择,此刻难免心生愧疚,顿时踌躇。
却听盛惟乔又说:“虽然孟成的家眷不至于敢要将军抵命,但毕竟是令尊的心腹,令尊哪怕意思意思,也肯定要给他们个说法的,否则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