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一年来,元流光汲取教训,不但严禁元流金跟元开再听庆芳郡主有意无意的教唆,更花了不少功夫强行矫正叔侄俩的想法与观念。
然而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还没把元流金与元开调教成心目中元家子弟该有的样子呢,八岁的女儿又惹事儿了!
要不是庆芳郡主是高密王夫妇的亲生女儿,元流光抽她一顿的心都有了!
这会儿见这妻子还要振振有词,元流光深吸了口气,才按捺住脾气,“就是三弟妹的娘家长辈们,这会儿还都在长安没走呢,你一个已经出了阁的大姑子,对三弟妹喊打喊杀的,且不说盛家人听到之后会作何想,当初父王可是在盛家人面前亲自保证,要善待三弟妹的,你是想让父王被人议论食言么?!”
庆芳郡主被他转着弯扣的“不孝”帽子给将住,语塞了会,才悻悻道:“冬籁总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就不能心疼心疼她?!”
“好了!”高密王妃听着女儿女婿之间的争执,脸色阴晴不定了好一会,才淡淡开口,“你们都不要争了!”
见她发话,元流光跟庆芳郡主都噤了声,夹脚跟过来的高密王只道王妃照例要拉偏架了,就给元流光夫妇说情:“谧雪你也别太怪庆芳跟流光了,这俩孩子都是咱们跟前长大的,什么脾气咱们还不清楚?都是素来懂事又宽容,从来不挑事的。倒是鹤儿跟康昭,一个脾气执拗,一个娇生惯养。”
“昨晚的事情,在我看来,无非就是小孩子不懂事而已!”
“左右康昭又没出什么岔子,归根到底伤的不过是个丫鬟。”
“那丫鬟也只是被烫伤了身体,人还没死呢!”
“康昭居然当众就对冬籁动上了手,还口口声声要打死冬籁,你说说,这是做咱们家儿媳妇的样子?”
“也是鹤儿喜欢,非要娶她,咱们不得不依着。”
“否则这么没规矩的女孩儿,陪嫁再多,我都不会点头!”
“如今权当哄鹤儿高兴,咱们就忍一忍……但也不能太惯着,到底只是小辈,听说冬籁那孩子被打的可是不轻,今儿个流光跟庆芳还带着开儿好言好语的同鹤儿夫妇见礼,这做姐姐、姐夫的,退让到这一步了,还想怎么样呢?”
“说着纵着点康昭,总不能说要把她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吧?”
高密王这番话看似在照顾王妃偏爱容睡鹤的基础上,努力给女儿女婿说情,其实却是不动声色的将责任全部推卸到盛惟乔头上。
这倒不是高密王当真那么烦这新进门的儿媳妇,而是他知道,高密王妃对容睡鹤的宠爱非常深刻,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动摇的。
倒是盛惟乔,没进门之前,就惹了高密王妃不喜。
方才敬茶前轻易弹压住容睡鹤的小动作,又让王妃心中添了几许厌恶,这会儿八成听得进去说盛惟乔不好的话。
虽然王妃如今忌惮着盛惟乔在容睡鹤心目中的地位,不会明着跟这儿媳妇怼上。
但来日方长,只要王妃一直讨厌盛惟乔,高密王相信,自己坚持不懈的挑拨下来,总有一天,王妃会对小儿媳妇忍无可忍的!
到那时候,就算容睡鹤不因坚持护着妻子失去王妃的心,盛惟乔背后那群腰缠万贯的娘家人,也绝对不会坐视自家掌上明珠被婆婆欺负的。
如此不管容睡鹤是失去王妃的偏袒,还是与岳家离心,都是高密王乐见其成。
“康昭确实不懂事。”果然这小一年来一直对他没什么好声气的高密王妃,此刻闻言沉默了一阵,竟没有反驳,而是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是盛家太过宠爱的缘故!不过,正如你们父王所言,你们是姐姐跟姐夫,权当是看我们面子上,让着点她吧!”
元流光本来就无意跟密贞郡王府落下罅隙,闻言正要答应,不想王妃接着道,“对了,康昭的娘家人还没回南风郡吧?之前提亲时,你们父王是再三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