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睡鹤心中暗笑,面上则一派冷峻漠然,简直从头到脚写满了“杀伐果决”四个字,寒声道:“真的假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坏了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呗!”盛惟乔虽然这两年跟着宣于冯氏颇受了些渲染,不似从前的单纯好骗,但本质上还是容易心软的。
这也是常理,她一直生活在父母长辈的荫蔽下,从来没经历过人间疾苦,单凭一干人的耳提面命,却没有身临其境的亲自感触,自然不可能像盛睡鹤一样心狠手辣。
最主要的是跟前这俩丫鬟,就目前来看,也没有威胁到她或者她所在乎的人,盛惟乔所以对她们没什么敌意,这种情况下,见她们哭的情真意切,同情与怜悯自然占据了上风,忍不住帮忙说情,“她们也是不容易,好好的京畿人氏,竟流落到南风郡那边去了,这么多年骨肉分别,要是不记得也还罢了,既然记得,哪里能不惦记?这次虽然是擅自前来,但横竖哥哥你也正缺可信的丫鬟服侍,左右她们出身乌衣营,是你嫡系,不如就将错就错,惩罚一番就留下来服侍吧?”
“这怎么行呢?”盛睡鹤故作不悦,“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正因为乌衣营是我嫡系,我对其寄予厚望,怎容规矩败坏?你不要说了,虽然栽培她们花了不少心力,然而这次若是饶了她们,以后其他人有样学样,长此以往,乌衣营岂非名存实亡?!”
他冷然摆手,“顶多,看在乖囡囡你心有不忍的份上,给她们留个全尸!”
底下跪着的俩丫鬟会意,顿时又是一阵悲悲切切的哭诉哀求,只是她们绝口不提盛惟乔,字字句句都是“求首领开恩”。
这情况盛惟乔看着,越发感到不忍,就说:“哥哥,你看,她们听着你要处死她们,尚且没有开口向我求助,可见对你真是忠心耿耿!这样的下属,什么时候都不嫌多的。你也说了,栽培她们花了不少心力,若如今只为肃正规矩就杀了她们,既是太过了,也是一无所获啊!何不高抬贵手,留她们一命,将功赎罪?”
生怕盛睡鹤再次驳回,她按着两人之间的小几,长身而起,凑到他耳畔,小声道,“你看她们年纪跟我差不多呢,你不是说你最疼我了吗?就当爱屋及乌成不成啊?”
盛睡鹤感受着她温热的气息夹杂着缕缕清淡却沁人的暖香扑在脖颈间,心神一荡,差点就脱口答应了!
好在话要出口前及时回神,暗暗提醒自己,为了防止盛惟乔日后反应过来察觉不对,这场戏必须有始有终,可不能功亏一篑!
于是依旧面无表情,淡声道:“乖囡囡,我自然是心疼你的。不过天下之大,跟你年岁仿佛的女孩儿多了去了,如果每个与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儿,我都要爱屋及乌……我这辈子也不要做其他事儿了!何况我也实在提不起这样的博爱的心思!”
转弯抹角的表了下忠心后,失望的发现盛惟乔这会全心全意想给俩丫鬟说情,压根没注意到。
盛睡鹤郁闷了一瞬,继续道:“总之这是乌衣营内部的事情,乖囡囡,你不要多管……等会的场面只怕你不适合看,且回房里去,乖!”
盛惟乔只道自己前脚离开,后脚这俩丫鬟就要被处死,哪里肯走?
当下也不管绿锦跟槿篱都在侧了,一把抓住他胳膊,又摇又晃:“乌衣营内部的事情又怎么样?我可是知道,现在乌衣营全是你说了算!只要你肯放她们一马,谁敢多嘴?就算你底下人不服,你就说却不过我纠缠就好,反正我看你那些手下,包括阿喜在内,十个里头有九个半把我当成一个娇生惯养任性刁蛮的大小姐!你这么说了,他们肯定相信!有爹爹跟你在,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来找我理论不成?!”
“就算当真有人来找我理论,你让他们来好了!我还怕了不成?!”
她大大的杏子眼讨好的望住了盛睡鹤,甜甜道,“所以哥哥你就答应了我嘛!你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