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站在东家跟自己的立场上考虑不是吗?!
所以这桓掌柜如果只是建议她们入内梳洗等待,也还罢了;竟主动提议送她们,很难不叫人想到,这是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一幕是谁干的,有把握拦阻或劝止那人,知道这么做不会给他还有丹陌楼的东家带去什么麻烦。
她心中震怒,勉力控制着情绪,才没当场问出是不是赵桃妆的话,一时间没有回答。
旁边盛禄脸色煞白,上来道:“小姐,要不您几位先进丹陌搂里候着,小的去楼船上报信,也顺便多带些人来?毕竟现在拉车的马没了,调其他马车过来也要点时间。”
他刚才简直就是死去活来了一回——才觉得总算把这几位招待到送行阶段呢,结果差点在他眼皮底下出了大事!
这三位要当真有个三长两短,尤其是盛惟乔,盛禄也不要想什么前途了,能不被盛兰辞迁怒到整死就不错了!
这会他心里对袭击者的痛恨,简直是倾三江水都难以洗尽!
当然也是不敢让盛惟乔就着现在这点人继续回码头了,见她阴着脸似不想答应,忙扯了盛惟妩做理由,“八小姐似乎吓着了,这会若不赶紧喝碗安神汤,只怕晚上会做噩梦?”
盛惟乔被提醒,低头看妹妹,果然盛惟妩惶然的拉着她袖子,惊魂未定的模样。
她心头一软,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朝桓掌柜颔首:“那又要叨扰桓掌柜一会了!”
桓掌柜脸色很难看,倒不是不欢迎,而是为发生在丹陌楼门口的这一幕感到愤怒,他强笑着迎了盛惟乔一行入内,在一楼临时打扫了个雅间,又叫厨房去做安神汤来给他们压惊,末了沉声道:“射杀几位脚力的弓箭,乃是朝廷有命,不允民间私藏的!此事既然发生在敝楼门前,敝楼定然要彻查到底,给几位一个交代!”
盛惟乔虽然觉得他到底还是不肯说出赵桃妆来,但听了这话,神情也是大为缓和,客套道:“这不关贵楼的事,我们其实也觉得意外,毕竟我们头次出远门,实在想不到在这陌生的碧水郡,会有人对我们下这样的毒手!”
“碧水郡自从当年桓公失踪后,对海匪一直追剿频繁。”桓掌柜叹道,“只是总有人好逸恶劳惯了,放着清清白白的身份不要,非要下海做那无本买卖——也不知道是否是这些漏网之鱼所为?”
盛惟乔扯了扯嘴角,道:“我们对碧水郡的海匪却不了解,且回头等盛禄查探的结果吧!”
心里却知道,这事儿估计八成要被推到海匪头上去了。
她心中憋屈,接下来也没了寒暄的心思,桓掌柜同样眉头紧皱,心事重重。
这么相对了片刻,厨房里送了安神汤来,盛惟乔见状,忙挽起袖子去接,打算立刻给盛惟妩倒上一盏,然而那桓掌柜瞥了眼送安神汤的人,忽然脸上肌肉一跳,快步上前道:“你快点给我!”
说是这么说,盛惟乔因为正盯着那壶安神汤,却看到桓掌柜可以说是故意没接好,任凭那壶安神汤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安神汤的药味顿时在室中弥漫开来——那送汤的人显然也很意外,有些埋怨的瞪了眼桓掌柜,道:“这是好不容易才熬好的!”
桓掌柜面无表情的看他:“谁叫你不当心?!再去好好熬一壶来!要知道这几位可是盛翰林膝下的掌上明珠,与宁威侯世子同行北上,岂可怠慢?!”
盛惟乔皱起眉,注意到他说“好好熬一壶”时,咬字特别重,似别有所指。
她咬了咬唇,借着低头哄盛惟妩的动作,悄悄将裙摆朝地上的汤汁里沾了沾——索性她今日穿的这条樱草黄留仙裙,底下绣着密密麻麻的酴醾花,弄潮了也不大看的出来。
那送安神汤的人听到“盛翰林”时似乎还想说什么,再听“宁威侯世子”,也变了脸色,躬身道:“我这就去!”
桓掌柜见状暗松口气,转头面对盛惟乔一行人时也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