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夫人揽在怀里亲爱不够的盛惟乔,心中哀嚎连连:“祖父为了让大乔做他孙媳妇,连爹都是往死里踩了啊!将来大乔过门后,一个不高兴,我不得被祖父吊起来打,打到这小姑奶奶高兴为止?!”
他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恐怖的一幕,就是盛惟乔在他祖父祖母的宠溺纵容甚至是鼓励下,自己学会了揍丈夫——这样哪怕徐老侯爷跟夏侯老夫人往后去了,必然也会把那柄狼牙棒传给盛惟乔,令他步上他爹的后尘,成天猫不离手啊!
到时候不知就里的外人,还会认为他跟他爹一样,都特别喜欢猫咪……不不不,他亲娘南氏虽然凶悍,到底没让他爹早点死不是?
前年的盛惟乔才十三岁,就有让夫婿早点死,甚至耳濡目染的,不定还会在夫婿死后,拿着夫婿留下来的家产养一堆知情识趣的美少年,让夫婿的绿帽子八辈子都戴不完——两年过去的现在,这位世妹得凶残成什么样?!
徐抱墨觉得自己如果娶了盛惟乔,将来估计养一房子猫都不够的,他恐怕得向盛睡鹤学习,养头豹子……话说他回头要不要跟盛睡鹤商量,把初五买过来先备着?
“我祖母肯定被大乔的嫡亲祖母艾老夫人上了身啊,所以有了后祖母就有了后祖父,撺掇的祖父压根不把本世子当人看!!!”徐抱墨想到这里,不禁泪流满面,绝望的想,“这门亲事绝对绝对不能结啊——天杀的!那位沈小姐为什么要出事?!不然本世子马上娶了她,她只是盛老太爷的外孙女,在盛老太爷跟前远不如大乔得宠,跟艾老夫人也没什么血缘,本世子就不会这么惨了啊!!!”
一向认为“下一个遇见的美人会更好”的徐抱墨,平生第一次为错过一个爱慕他的女孩儿感到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悲痛欲绝、万念俱灰!
偏偏这时候,盛老太爷跟徐老侯爷的谈话,逐渐逼近了他——
“老哥哥养儿子有一手,调养孙儿也是一等一的!”徐老侯爷使劲竖着大拇指,赞叹的表情倍儿真挚,“这就是鹤儿吧?前年匆匆一瞥,只觉得是个俊俏孩子。这两年下来,虽然越发的挺秀俊朗了,但最叫我喜欢的,还是这身气度,活脱脱是老哥哥少年时候英姿焕发的模样儿!”
“今年才十九,就连捷乡试不说,还是解元?”
“更难得的是,这孩子瞧着就是个斯文乖巧的,一准跟兰辞一样孝顺懂事,半点不要人操心!”
“不是我说老哥哥你——咱们好歹同袍那许多年,老哥哥这教儿子教孙子的手艺,不敢奢望全部指点我,好歹漏个一星半点的叫我学着点呗?”
盛老太爷听了一堆他平生最爱听的话,心情大好。
此刻虽然对徐老侯爷的目的心知肚明,却也乐得配合,喜笑颜开道:“抱墨也不错,中举人的时候,比鹤儿还早了两年哪!”
徐老侯爷大喜,立刻用亲热中带着谄媚的语气,殷勤道:“老哥哥,我这孙儿,早年虽然欠管教,但这两年,老实多了!不信你尽管叫人查,他这两年,别说拈花惹草了,那是连栽花种草的事儿都没干过!因着专心学问的缘故,府里的先生看了他最近的文章,说他明科大可一试!”
一直没正眼看过徐抱墨的盛家人,闻言终于把目光投向了他。
注意到祖父祖母同时投来“关键时刻敢不撑住场子回头就弄死你”的凶狠目光,徐抱墨咽了咽口水,掩住无尽的痛苦表情,露出出发前在徐老侯爷狼牙棒下训练出来的、充满了愧疚与负罪、懊悔莫及的诚意之笑:“抱墨从前年少无知,对大乔世妹、对盛府上下,多有辜负与得罪!”
“如今不敢奢求世妹以及盛家上下不计前嫌,只求念在抱墨这两年诚心悔过的份上,给抱墨一个机会!”
说着,起身当众拜倒,重重叩下!
这时候徐抱墨神情真挚磕的实在,心中却在疯狂呐喊:“拒绝!快拒绝!快狠狠的拒绝本世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