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女儿盛惟乔的心思呢?
如果女儿认准了徐抱墨,非他不嫁,那即使自己现在做了这个手脚,也未必就能阻止这门亲事,说不准,反而还会因此坏了母女情谊!
想到自己当年偶然外出,跟盛兰辞看对眼之后,冯家何尝不是因为明老夫人只是盛兰辞的继母、而非亲娘,出于担心后宅纠纷的缘故,十分反对?
彼时的冯氏,跟盛惟乔一样,备受家人宠爱,骄纵任性更在现在的盛惟乔之上,真正是家里人越反对她越坚持——现世报还的快,现在轮到她感受冯家人当年的心情了!
踌躇良久,冯氏最终还是放下了信:“横竖已经让来人在府里小住几日等公公病情好转些了再回信了,我又何必急在一时?待夫君回来之后,一块商议了再作决定不迟!”
这天接下来她做什么事情都是心不在焉的,日头稍斜,就忍不住遣人出去找到盛兰辞,让他早点回来。
盛兰辞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匆匆返回,待见妻子拿出信,说明经过,也不禁皱紧了眉!
在女婿的这个问题上,他跟冯氏的想法是有差异的:
冯氏只求女儿嫁在跟前,其他情况都好说;而盛兰辞虽然也希望女儿出阁之后仍旧可以时常相见,但委实不甘心让女儿嫁个才能平庸之辈!
所以在妻子推荐的冯致仪跟盛老太爷属意的徐抱墨之间,盛兰辞一直有点摇摆不定。
本来他是打算等忙过这段之后,好好的分析考虑下这个问题的,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非但女儿已经跟徐抱墨私下挑明了关系,如今徐家又疑似趁热打铁的提亲——饶是盛兰辞素来处变不惊,此刻也不禁感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背着手,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踱步片刻,他总算站住脚,下定了决心:“这信咱们还是不要私下拆开了!”
冯氏忙道:“我何尝愿意做窥探长辈信笺的事情?但如果徐老侯爷这信当真是为了议亲写的,爹一准会答应!到那时候……”
“爹素来看重咱们这一房,乖囡是咱们唯一的女儿,爹就是再赞成把乖囡许给徐家那小子,也不可能不跟咱们商议好了,就直接拍板的。”盛兰辞摇头道,“所以即使徐世叔这回直接在信里提到了要为徐家小子聘娶乖囡,也不无斡旋的余地!”
“可是徐家小子早晚要去长安的!!!”冯氏忍不住落下泪来,“咱们就这么一个女儿,难道你忍心养她到十来岁出了阁,就从此不复相见吗?!”
她知道丈夫在择婿这个问题上的心结,这会不无埋怨道,“我的嫁妆,你攒的家业,足够乖囡跟乖囡的孩子们无忧无虑的过上几辈子了!如此又何必非要强求未来女婿的才干?致仪那样老实忠厚的孩子有什么不好!”
“我本来也觉得致仪那孩子不错,但最近咱们家的事情却又让我觉得,未来女婿太无能了也实在不放心!”盛兰辞沉默了会,拍了拍妻子的肩臂,叹道,“你看看二弟跟三弟——当年他们上不能侍奉爹娘,下不能打理祖业,我所以只能致仕还乡!这些年来,虽然咱们对他们不薄,但一旦发生了冲突,咱们觉得他们的做法影响到了咱们,要让他们从这府里出去,也不过是动动手的事情!哪怕娘为了二房使劲浑身解数,二房还不是利利索索的分了出去?!”
“三房之所以还能在这个府里,无非是因为三弟跟三弟妹还算老实,没给咱们找过麻烦!否则有一天咱们要他们走,你觉得,很难吗?”
盛兰辞眼中浮起阴鸷,“你希望乖囡,将来过二弟妹或者三弟妹那样的日子?!成天看妯娌脸色,甚至连带乖囡的孩子,也要从小被教导让着捧着堂兄弟姐妹?!”
“未来的女婿才干不足,可不只是没法带给乖囡大富大贵的问题,而是连带着乖囡没脸没地位!”
冯氏闻言,不禁如遭雷击——盛惟乔之所以是整个盛家公认的掌上明珠,不是因为她长的漂亮,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