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惟德的生身之母敖氏与白氏有夺夫之恨,盛惟德会希望看到白氏风光大葬吗?
这会冷冷清清的堂上半个人影都没有,若非穿堂风吹过时带起孝帘,露出内里盛惟娆等一干孝子孝女,都要叫人疑心这儿没人在了。
众人在门槛外整理衣冠裙钗,方挨个上前致奠,这中间盛惟德则站到棺椁一侧,与帘后的弟弟妹妹们一块还礼——这番仪式结束,孝女那边帘子一掀,披麻戴孝的盛惟娆雪白着一张脸走出来,定定的打量了一番敖家兄妹,忽然一拂裙裾,“扑通”跪下,颤声道:“先母生前尝言平生最对不住的,就是大哥的生身之母!未想她去之后,敖家人竟会来灵前祭奠,贵家如此以德报怨,我们姐弟无以还报,唯愿贵家平安富贵、福泽绵长!”
说着“砰砰砰”就是连磕三个响头!
之前看她出来时神情冷漠,盛惟乔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堂妹要找麻烦,谁知却是为了感谢敖家人,松口气之余,记挂她身体,忙与敖鸾镜一块上前相扶——敖鸾镜不知道敖家私下里做的事情,所以这会受了盛惟娆的大礼,虽然意外,却也不觉得心虚,边搀边不卑不亢的道:“原是盛家二叔与我们姑姑缘浅。事隔多年,我们姑姑早已释怀,世妹也不必再提!”
那边敖鸾箫则手忙脚乱的拉住听到胞姐之言、也从孝帘后出来要磕头的盛惟行:“世弟切莫如此,这原是应有之义,当不得世弟如此大礼!”
本来敖家兄妹虽然主动要求来吊唁白氏,但不了解长辈们这回仓促前来盛家拜访的缘故的他们,心里是很抵触的。
毕竟白氏从前实在没少坑他们的亲姑姑敖氏,这些年里也没少想法子排挤盛惟德。
前些日子听说白氏死了,还是“被外室与下仆所害”,敖家兄妹心里非常的解气:叫你抢我们姑姑的丈夫!叫你撺掇盛二老爷苛刻我们姑姑!叫你害我们表弟还在襁褓里就没了亲娘呵护!叫你这些年还老看我们表弟不顺眼!
现在报应来了吧?
活该!
结果来了盛府,寒暄话才讲完,就要来给白氏磕头上香,兄妹两个嘴上不说,却肯定是不情愿的。
现在盛惟娆姐弟的这个姿态,虽然不至于让他们立刻对白氏芥蒂全消,但心里总是痛快多了,皆暗忖:“也不知道白氏是当真良心发现呢,还是受到丈夫冷落之后切身感受到了姑姑当年的委屈,方有此话?”
不管怎么样,他们本来对盛惟娆姐弟是带着迁怒的情绪的,现在看这对姐弟,倒有些真心实意的同情了:“逝者已矣,还请世妹、世弟节哀,莫要伤了身体,使令堂在天之灵难安!”
盛惟娆闻言惨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没接这话,只福了福,哽咽道:“劳姐姐关怀,姐姐好意,我们姐弟愧领!此时此地,不宜留客,失礼之处,还请两位莫怪!”
这话虽然是明着赶人,但敖家兄妹本来也没打算在二房多待,又见她有礼有节,真情流露,自无责怪之意,反倒认真安慰了她一番,这才告辞而去。
盛惟乔走的时候非常的踌躇,她觉得盛惟娆这个情况很需要陪伴,然而看着身侧的敖鸾镜,她到底把话咽了下去:盛惟娆虽然形容憔悴,但看起来还能撑一撑,今天是敖家人头天登门,总不能说就把这位敖世姐扔下去陪堂妹。
这也太落敖家面子了。
……盛惟娆的举动虽然让敖家兄妹对她印象大为改观,但双方毕竟没有相处过,谈不上什么感情——所以敖鸾镜尽管在灵堂上对盛惟娆嘘寒问暖,出了二房,没多久,她就把这事抛到脑后,客客气气的夸起盛惟乔来:“早就听说盛世伯的掌上明珠兰心蕙质,天真无邪,今日有幸登门,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妹妹比我想的还要惹人怜爱!”
“姐姐谬赞了!”盛惟乔忙道,“姐姐蛾眉皓齿,明艳贞静,才是叫人一看就喜欢!”
女孩儿家交情进展迅速,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