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兰城,宋才除了偶尔跟云世忧说上两句话, 其他时候一直在那儿发呆,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回到兰城小院以后,宋才沐浴过后, 换了衣服,直接杀到了云世忧的房间。
云世忧以为他想通了什么, 倒了杯水递到他手中, “怎么了?”
宋才抿了一口,放下杯子, “能跟我说说你师傅吗?”
“我师傅?她啊,你不会喜欢她的。”云世忧有些怅然。
“我想听。”
“好, 你想听,我就说给你。你应该知道二十年前的冷月宫是以什么闻名天下的吧, 那就是残暴, 杀戮,无尽的杀戮。冷月宫因为我的师傅,一度危在旦夕。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了现在的南墨帝, 南墨帝在师傅最危急的时候救了冷月宫, 师傅也答应南墨帝, 待她死后,她的徒弟, 也就是我可以代替她帮助南墨皇室完成一件事……”云世忧声音平淡,仿佛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
“你师傅对你好吗?”宋才突然打断了她。
云世忧无所谓地耸耸肩,“说不上好不好, 我是个孤儿,从她把我捡回来的那一刻起,伴随着我的都是无尽的□□。多少次在生死边缘挣扎,又被她救回来。”
宋才靠近云世忧,将她冰凉的手紧紧握住。
“不过我还是很尊敬我师傅的,她将她毕生所学全都教给了我。在她去世前,我向她保证,一定会替她完成许诺。”
宋才听着心疼,眼前这个狂放不羁的女子,儿时到底经历了多少苦难才能有着百毒不侵的体质,高绝的轻功……
“南墨皇室第一次找到你,就是为了我身上的玉佩是吗?”宋才问道。
云世忧点点头,“对,来找我的是南轻夜。他说,他只要你身上玉佩的秘密,以后冷月宫与南墨皇室再无关系。”
宋才摆正了云世忧的身子,目光澄澈,“其实我之前也不知道这块玉佩的秘密,不过现在我知道了,这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玉龙令!在南盘江下的一切你都看见了,你可以告诉南轻夜这块玉佩的秘密了,这样就再不用与南轻夜有什么瓜葛。”
云世忧瞪大眼睛,“你是在可怜我?还是恶心我!”
宋才叹了口气,摇摇头,“都不是,我只是不希望你失信于人,也不希望南轻夜那个家伙再与你有什么往来。我是个男人,怎么能容忍其他男人觊觎自己的女人?”
云世忧听到这里,噗嗤一声笑了,“你怎么这么小气,再说,他想觊觎了,也得有那个能力不是?”
宋才有些尴尬,“玉龙令我暂时不想用,你告诉他也无所谓。我希望靠我自己的能力,找出当年坑害祁氏的罪魁祸首。再说,这块玉佩,没有我的血也用不了。”
“你放心给他传信吧,这样以后他就再没有借口接近你了。别忘了茗香的仇我们还没报!”
云世忧点点头,“好!”
没有了南轻夜的隔阂,宋才和云世忧的关系仿佛更近了一层。
只是云世忧知道,从南盘江底出来之后,宋才就一直心事重重,眉宇间永远化不开的烦闷。
宋才不是不想调节自己,只是南盘江底的东西太过震撼,那本厚厚的祁氏录记载了祁氏百年的辉煌,如此辉煌的世族,二十二年前竟然突然被灭,唯一活下来的除了他还有他大伯家的姐姐祁雅,已经身中剧毒,六年前葬在了青岚山下。
撇开了一桩心事,宋才还接到了一封喜报,那就是兰溪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璇宇特意传信让宋才无论如何都要赶回去参加他儿子的满月宴。
一行人整装待发,开始往京城赶。
骑在马上的云世忧怡然自得,“王家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你没死,回京以后怎么应付啊?”
宋才打马陪在她身边,“知道我没死才好,我倒要看看,他们一天天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