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实在是对不起,我……我管教无方,管教无方啊!这是贱内,她私自带着几个孩子跑出来,我没想到她竟然到这里来了,夫人,对不起,我知道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更知道,这做人不能恩将仇报,地龙翻身,皇上自己都下了罪己诏,这说明上天指示,乃是皇上德行有亏,才会出现这样的灾难,夫人你只是一个小小的老百姓,怎么可能影响到上天?这个贱人,我跟她说了好多次,她就是不相信……夫人,你放心,我现在就休了她!”
蔡掌柜说话已经条理不清,他太清楚郦芜蘅的为人了,更是清楚如今的丞相爷澹台俞明的手段,这个贱妇,别人说什么她就相信,竟然背着他跑这里来了,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敢休了我?我是为了谁?蔡大功,老娘还不是为了你们和孩子,我们一把年纪了,要是真的有点什么,我们死了也就死了,可几个孩子和孙子呢?你真的忍心看到他们就这么没了性命?你忍心看到你们蔡家就真的断子绝孙?你敢休我,你休一个试试?”
蔡掌柜老脸通红,额头一滴冷汗往下掉,他望着郦芜蘅,无比心虚,生怕郦芜蘅会将这笔账记在心上。
这些年和郦芜蘅打交道,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当初谁能想到尚未及冠的澹台俞明早早的看上了郦芜蘅,并且为了她,做了那么多,澹台俞明是他的主子,作为奴才,揣摩主子的心思,也是做奴才应该做的。
因此,蔡大功最担心的便是澹台俞明,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这位主子,要是真的铁了心收拾一个人,你会发现死才是最好的途径,这个蠢女人,真的将郦芜蘅得罪了,同时也就等于将自己的主子给得罪了,他仿佛看到了灰暗的未来。
偏偏这个蠢货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错了,相反,她觉得自己做得很对,还振振有词!
蔡大功这段时间忙得跟狗一样,哪知道自己一转眼,这个女人就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上次夫人杀了好几个人,她难道不知道?
“蔡大功,你以为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啊?爹娘上次都死了,要是几个孩子再发生点什么,你让我怎么活下去啊?你就知道说我,就知道骂我,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夫人,你就行行好,真的,要是我死能够换我几个孩子好孙子好生生地活着,也没关系,我也是个当娘的人,我知道那种感觉,这样对你真的很不公平,可是,我们这么多人,我们真的赌不起啊……”
蔡大功的媳妇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蔡大功见郦芜蘅的脸一阵青一阵红,郦芜蘅真的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杀了,她从来不是圣母,更不是救苦救难地菩萨,凭什么要牺牲她的孩子?
只为了那莫须有的担心和害怕?这段时间,难道神都就没有别的孩子降生吗?为什么一个个都盯着她的孩子?
这一刻,除了气愤之外,郦芜蘅隐隐生出一点无奈感,他们宁愿相信那些莫名其妙们的流言蜚语,也要将两个襁褓之中的孩子处死,这样愚昧的百姓,她竟然救了那么多!
“你们做人不能这样啊,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啊……”
蔡大功的媳妇儿刚刚说完,人群中就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她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自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一步一步走出来,指着蔡大功的媳妇儿就骂道:“做人我们不能忘恩负义,别说还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当初要不是丞相夫人开仓放粮,救了我们这么多百姓,我们只怕是都死了,既然如此,为什么大家一定要逼着夫人杀了自己的孩子?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问问,难道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夫人已经很对得起我们了,为什么大家要这么苛刻,如果不是夫人,我们的尸体早就腐烂了,可我们现在没死,你们难道就么想过这泼天的恩情要怎么报答,反而一个个来这里,你们啊,做人呐……”
这是郦芜蘅第一次听到有人为自己说话,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