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端起了御茶坊特地送上来的枣茶抿了一口,“还好,吃的下睡得着的,这孩子是个会心疼母亲的。”
“这便好。”皇帝颔首,“不过还是得多注意,皇后刚刚被诊出怀孕的时候也都是吃得下睡得着的,可这一到三个月,便害喜,每天都折腾的厉害。”
“是吗?”长生笑道:“不过陛下放心,这孩子不敢,他要是敢这般折腾他娘,他爹会揍他的。”
皇帝失笑:“怕是等孩子出生了,连句重话也舍不得说了。”
“皇后娘娘的产期怕是要过了年吧?”长生问道,“抱歉,这脑子最近不太好使,都忘了娘娘怀了几个月了。”
“嗯。”皇帝颔首,“得过了年。”
“除了皇后娘娘,后宫便没有其他的娘娘有这福气?”长生继续笑道,“陛下爱惜皇后娘娘是好事,不过,您可不要学先帝,他那是自找苦吃。”
“父皇要是听了这话指不定又会骂你不孝女了。”皇帝失笑。
长生挑眉:“不是指不定,是一定。”
“呵呵……”皇帝笑了出声,暖阁内的气氛一下子好了很多,便像是兄妹两人叙旧一般,皇帝心情很愉悦,从里到外都是如此,“我们似乎很久没有这般坐在一起说过话了。”
“嗯,好几年了吧。”长生颔首。
“阿熹……”皇帝看着她,“我很少这般叫你。”
长生耸耸肩,“是吧,反正我是没听过几次。”
“以前……”皇帝话顿了下来,笑了笑,“罢了,过去了的便不要再说了,往后的日子才是该在意的,以后没事的话便进宫坐坐,跟我说说话。”说完,便又道:“现在敢这般坐着跟朕说话的,怕就只有你了。”
“皇后……”
“皇后很好,但她是皇后。”皇帝道。
长生没深究这话,“有时间再说吧。”
皇帝自然也看出了她不欲再继续下去,也便没有继续了,转而进入了正题,“卢氏一事是你一手开的头,朕希望你能一直跟进下去,当然,朕不会让你出面,只是若没有你在,朕担心衡王镇不住卢纲。”
“衡王?”长生皱眉。
皇帝颔首:“满朝文武能人不少,不过能够做这事的确没有,衡王是宗亲,绝不会偏向于士族。”
“看来陛下是发现了。”长生笑道,“士族子弟很少入朝,但是南方学子,尤其是那些寒门却又才能的学子,几乎或多或少地受过士族的恩惠,大大小小的士族都很喜欢对学子施恩,长久以往,这些学子步步高升,又是自恃文人风骨,知恩图报,最终必定会反哺他们,即便不会为他们抛投怒洒热血的,可一个人还一点,一帮人加起来便可以动摇江山,甚至大周的臣子,都会掌控在他们的手里!这多可怕啊。”
皇帝神色凝重了起来,再不动朝堂的时候,朝堂天下都是歌舞升平,可一旦动起来了,很多的事情都让人心惊,“先前,是朕错了。”
“陛下知错能改,列祖列宗们必定安慰。”长生搁下了茶盏,“卢氏入京,还需要一个好看的理由。”
皇帝看着她,“什么理由?”
“这可便是陛下的事情了。”长生笑道,“臣妹现在是孕妇,可经不起劳累,臣妹相信以陛下的智慧必定能够想出一个不错的理由来的。”
皇帝也没有为难她,“衡王那边你多费心。”
“行。”长生这次没推脱,“反正衡王殿下臣妹也盯惯了,多操些心也应该的。”
皇帝颔首,随后又转了话题,“聂永成重伤,水师如今只剩下一个副总兵主持大局,萧惟……”
“你放心让他再回去?”
“为何不放心?”皇帝道。
“陛下明知故问。”长生笑道。
皇帝看着她,“阿熹……”
“行了,是臣妹小人之心了。”长生没等他说完便道,“不过陛下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