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脑袋已经缩了回去,不等他走一步,她又探出头:“右边就是你拿筷子的那只手的方向。”
风溟怒:“我知道!”
扇子又哆哆嗦嗦缩回了脑袋,消失在了墙壁外。
风溟确定她真的走了,这才往前走,走至巷子的岔路口处,微顿,看了看右手方向,朝右边走去,途中抵制住了无数岔路的诱惑,一直朝前走,终于走到了巷口,看到了大路。
夜已深,皇城有宵禁,街道没有行人。
丁点声音都能听得很清楚。
比如,白菜的哭声。
他瞬间出现在对面巷子中,蹲身看着那哭得凄惨的白菜。白菜浑圆的身子瘫在墙上,前爪捧着自己的大脸哭泣,喵呜喵呜,吓得周围的老鼠都没了影。
风溟摸了摸它的脑袋,说道:“天蓝花呢?又被母猫骗走了?”
第三十七朵天蓝花,又折损了。
屡败屡战的白菜,屡战屡被骗的白菜,总是被骗却依旧怀着一颗真心的白菜。
他不明白,白菜这么十全十美,怎么就找不到一只肯陪它的猫。
“别哭了,给你买了鱼丸子。”风溟拔掉竹筒里的塞子,递给它,“味道不错。”
白菜闻了闻,好像的确不错。它埋头堵住竹筒,探舌舔里头的汤,吃丸子。吃完了舔舔嘴,又瘫回墙上哭。
“……”风溟问道,“回不回去?”
“喵。”
“不回去小鱼干都要被别人吃完了。”
“喵喵!”
“小鱼干都不要了?”风溟蹲身看它,还在喵呜喵呜哭着,看来它真的很喜欢那只猫妖。
怕是那只猫妖把天蓝花骗走时对它说了很多甜言蜜语,导致白菜放不下,还固执地以为猫妖没骗它——可心里又知道它骗了它。
否则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
那找到那只猫妖,才能解开白菜的心结。
但他没见过那只猫。
他忽然想起有一个人见过。
那个哭包。
想到那个动不动就哭成大江的怂包,风溟有点头疼。他们两个上辈子该不会是莲藕精的那根丝吧,怎么就切不断了!
他俯身捞起白菜,说道:“带路,去找那个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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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山尖上的扇子迎风打了个冷噤,不知怎的突然就有冷风袭来。
今天的任务完成,她打算在山上找棵树,搭个窝睡一晚。找好了树,她的良心隐隐作痛,迫使她偷偷跑到李照那。
李照吃完东西天就黑了,城里宵禁,他便没有多待,急忙回到山谷里。
他将东西放好,在外头点了个火堆,借着这火将屋子收拾了一遍,炸坏了的木头就拿去烧火,还能用的先堆着,等明天天亮了,再拿钉子钉上。
他瞧见地上有根遗落的断木,俯身去捡,突然头上一根木头往下坠去,砸的位置正是他的脑袋。扇子一个激灵,往那吹了一口气,将木头轻飘飘送到地面。
李照起身,见后面还有一根,便左右开弓,抱着两根木头出去。
扇子坐在岩石上瞧着,这李照怎么看,都不是坏人。
就是犟了点。
可犟又不是坏。
扇子看着那在夜风中摇摇摆摆的木屋,又“呼呼”吹了几口气,将房子牢牢定在了原地。
李照收拾好东西,这才拿了衣服和皂荚去瀑布那洗澡。扇子忙钻进树林里,趁空去找果子吃。
金秋的水很凉,夜里的水更带着点初冬的寒凉,李照一沾水,边啊啊啊惨叫着边洗,听得在林中找果子的扇子都禁不住说道:“好歹烧个热水呀,这么冷。”
她不明白,李照一不用务农二不用勤政,怎么什么都不做。
不对,他有把自己的房子炸得砰砰响来着。
那硫磺和硝石,是做烟火用的?
她见过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