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落下,原本乌压压的天空忽然风起云动,邪气像是一个巨大的琉璃罩缓缓落下,而最中央,正对着善水撑开阵眼的地方,邪气逐渐汇聚成一道巨大的光剑,高高悬空——
“阵眼要破了!”
“快让开!”
“能不能撑住,汐族女祭她……”
众人慌乱之中,最终还是要迎来,恐惧与绝望将他们笼罩。
花眠在玄极怀中安稳落地,胸前衣衫尽数被鲜血染红,很是赫人,不过这对她来说不过皮外伤,倒也无碍,反而是玄极双目怒红,欲拎着无归剑与锁妖塔继续再战——
正欲转身,这时却听见善水叫他。
花眠也跟着抬眼看去,只见阵眼中央,汐族女祭趴跪在那里,面色苍白,发丝凌乱,她满脸凄苦看着玄极以及他怀中的剑鞘剑魄,葱白的五指无声收起:“无归剑本与锁妖塔同根而生,只要用无归剑祭这阵眼……”
祭剑?
花眠心头一惊,下意识捉住玄极手腕。
而锁妖塔汇聚全力撑起的大剑,已摇摇欲坠,剑尖之下,是整个狐族皇城……
阵眼之下,汐族女祭被邪气入侵,生生呕出一口鲜血!
此时花眠甚至来不及去问玄极该如何选择,便看见玄极将她放置在结界旁一颗大树之下,毫不犹豫拔剑往阵眼中央走去——
“主人……”
不要。
狂风卷起,雪花迷了花眠的双眼。
待她看清时,只来得及看见玄极冷漠而不为所动侧颜,他一手将无归剑挥起,利刃破风之中,他一跃而起,将无归剑深深插.入阵眼之中——
蓝光大盛,他人不见,而唯独花眠与上官濯月可见,无归剑中,少年纤细身影一跃而起,张开双臂当胸将锁妖塔那把巨剑拥入怀中,锋利的剑间穿胸而过!
“无归!!!!!!!!!”
花眠瞳孔微微缩聚,本是孪生,无归生受之痛如有一把大剑同样至她胸口穿过,当漂浮在半空中,少年身上白衣为鲜血染红,花眠也感腹腔剧痛,撕心裂肺的痛苦,几乎将她的意志夺去——
阵眼之中,无归剑发出“咔嚓”一声不详裂音。
结界之外,锁妖塔全力一击不得,只能撤退,走前看着向着阵眼急急飘然而去无归剑鞘背影,仰天一笑:“早于与提醒,男人不过如此,什么神器,在他们眼中不过可趁手一用工具而已,不会哭不会痛——”
那边,花眠已经接住从空中落下的无归。
两人摔作一团,跌入阵眼中央。
嘲讽的是,自无归身体中爆出蓝光冲碎了一切邪气,倒是真有一番用处,天空放晴,人们微楞后,开始欢呼。
“无归……”
花眠死死抱着无归那了无生气的人形剑魄,他吐出一口混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她颤抖着伸手去捂,却让那粘稠温热液体沾染自己手中……她浑身一颤,身体僵硬,茫然抬起头看着不远处——
满城皇城百姓,自玄极面前跪拜而下,齐声高呼人族领袖尊号,好不威风。
而她只觉眼前一片血红,阳光之下,满目苍夷,她却不知道与谁人说理。
【什么神器,在他们眼中不过可趁手一用工具而已,不会哭不会痛……】
此时,他与她不过数步之遥,却仿佛隔了无穷尽之路。
当万众瞩目之间,他转身向着她走来,她却狠狠一缩,抱着无归生生后退一些……眼中的茫然和惊恐如此陌生,生生让他停下了走近她的步。
“老子没事……胆小鬼。”
花眠只感觉到,无归抬起冰凉的指尖蹭过她的眼角,语气还是像平日那样含笑嘲讽——
“哭什么。”
花眠想说我没有哭,却最终只是低下头,将脑袋深深埋入兄长怀中,让他胸前涌出的温热血液沾湿了她的发,又被寒风吹成冰晶……如她此时心中苍凉,狼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