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那时候花眠还觉得,这人怎么那么笨,轻而易举便被人骗了去?
现在想想,她好像也完全没有好到哪去,如果现场有一面镜子,她猜想此时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大概和看着上一秒还在海誓山盟下一秒走得头也不回的大妖怪的锁妖塔一模一样……
——上古神器的心是金刚钻石心,普通人想要动摇他们难于上青天,只是在爱人面前,他们大概是世界上最愚蠢且脆弱的人。
花眠想得有些远了,所以看上去脸上表情呆呆的。
“你哭了吗?”上官濯月的声音轻飘飘地从耳边传来,“伤心你家主人明明知道此时依然执意带你来北狄?”
“……也不是伤心,”花眠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抬起手摸摸脸,发现没怎么狼狈便放下手低下头烦恼道,“只是有些害怕而已,我向来怕疼。”
“……”
上官濯月算是服了这个小剑鞘。
伸手拍了下她的额头:“怎么如此呆,寻常人像你这般,知道自己恐怕要落得个被封印的下场,还不吓得落荒而逃,跑得头也不回?”
花眠想了下,声音低落:“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办呢,跑什么?”
“难道你还真准备插在龙椅上,关个几十上百年?!”
花眠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乌溜溜地盯着上官濯月,仿佛在问:不然还能怎么办?他就我一个剑鞘。
濯月颇为无语,最后只得叹了口气。
……
狐帝啰啰嗦嗦了一大堆,刚开始花眠还有些伤感关于自己要被封印的事,奈何想来想去纠结的无非都是那些问题,她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开始不耐烦了。
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狐帝还在啰嗦,花眠已经在城楼上变换了一百种站姿。
最后什么伤感的情绪都没有了,看了一眼,她家主人还站在狐帝身边,依然腰杆笔挺,面带微笑;
那个汐族女祭祀站在距离两人稍矮一些的台阶上,脸上也是从容微笑,一副相当见过世面的模样……
她怎么还在?
汐族不熟不能离开水太久么?
这会儿狐帝说个不停,她瞅着我家主人微笑又算怎么回事?
我家主人脸上是有一片汪洋大海引发她思乡之情?
善水的目光太热烈,热烈到让人恨不得拿块布把她的眼睛遮起来……于是花眠终于忍无可忍,抬起脚踢了一下上官濯月,小声问:“……你父皇究竟还要歌唱多久人族和狐族友谊万万岁。”
“怎么,站累了?”
倒是不累。
只是不高兴自家主人被人那样堂而皇之地围观。
主人是我的。
“……太阳都要落山了。”花眠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嘟囔。
上官濯月伸脑袋往层楼下看了眼,然后牵起花眠的手:“这就结束了,我们下去。”
花眠便愣愣地被他拖拽下去,一时间居然也忘记了自己捏了隐身的法术,可以直接从楼上飞下去也没什么问题……只是等她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已经在旋转的台阶上走了一会儿了——
自从知道自己可能要面临的命运时,她的脑子就一直有些不太好使。
果不其然,等她靠着两条腿从楼梯上下来,狐帝终于说完了,宣布赐宴。
这便是要去吃饭了,外臣可以打道回府,有些个品级,平日里说得上话的一些大官便留下来,前往御花园参加晚宴——
只是这一会儿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站在人潮的末端,花眠眼睁睁地瞧着玄极与狐帝转身往台阶下走,她想要过去,只是被人群隔着,她这小身板挣扎了几下便被人怼了回来。
上官濯月还捉着她的手腕不肯撒手。
花眠挣了两下,他这才放开。
花眠把目光从手腕上收回来,又习惯性地抬起头去找玄极,这一会儿的功夫原本挡在她面前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