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吞吞吐吐解释了一大堆,奈何男人从句子的一开始就没听懂,短暂沉默后反问让花眠窒息的问题:“‘守鸡’是何物?你落下东西了?”
为这问题,花眠也沉默了下——手机是什么——手机就是手机啊——长这么大还没人问过她这么刁钻的问题, 花眠拼命组织语言最后说:“……就那个我天天抓在手里摆弄的小金属块。”
玄极:“哦。”
玄极:“不知道,大约还在车里。”
花眠:“……”
又是一阵令人难过的窒息。
眼下光用脑补的花眠都猜到外面一阵世纪大战般的混乱, 她只好指了指后脑勺恳求玄极先把纱布拆了让她打个电话……玄机跟她争论了两三句后, 发现眼前的人虽然说话结结巴巴吐字都不利索,但是脸上的倔强倒是和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没有办法,只能顺着她的想法, 暂时先把纱布拆了。
起初视线是模糊的,花眠用了好一会儿才习惯光线,看清楚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棺材脸,还有被放在沙发上的包……大概是晕过去之前,她胡乱抓住自己的包就没撒手的缘故,玄极把它一起带回来了。
花眠拿起自己的包, 打开,把剩下几千块钱的纸袋子掏出来递给玄极——
她发誓她觉得这没什么不对的。
然而玄极看着她的眼神却像是看着一个神经病:“闹着要把敷好的药拿掉就为了这个?”
“……不是。”意识到自己敢说“是”眼前的男人就敢把她的脑袋拧下来这件事,花眠连忙否认,“还有别的事。”
说着又从包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来,里面都是密密麻麻各种人的电话号码——
在社会科技如此发达的如今,还在老老实实使用电话薄的人一般年纪都奔着五十往上了……
但是花眠就用着这么个玩意,里面记满了同事、道具师傅、材料供应商等人的电话。
花眠找到了苏宴的,拨打过去,那边很快就接起来,花眠松了口气刚刚小声“喂”了下叫了声“苏宴”,那边立刻尖叫了起来——
【花眠?!是你吗?!握草你在哪!!!!全世界都在找你你知道不!警察想问你王哥的事儿,打你电话占线还以为你畏罪潜逃……】
“啊,”花眠紧张地挺直了腰杆,“我没有,我只是……”
【知道你没有!开始白颐说你好像出事了我们还不信,直到大家看见你的车被砸成铁饼停在路边——穆老大都快急疯了!!!现在还在外面和闹着想要采访的记者吵架……】
苏宴嘴里的“穆老大”是他们的主美术,姓穆,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大胡子,花臂,扎小辫儿,典型单身艺术中年人……这么多年和花眠相处愉快,把她当半个闺女在带,是比大学老师更加接近于“恩师”这个形象的人。
“我我我没事,只是出事的那一下,我吓坏了晕了过去,”花眠握紧了手里的电话,“好在附近的村民发现我,把我从车里拖出来……”
玄极看了花眠一眼:村民?
花眠无声点头哈腰赔礼道歉:情况所逼。
花眠:“现在我在酒店房间,嗯嗯,只是头有点疼,村民给我上了个土药,一会儿去医院拍个片,你给老穆说声我没事,还给警察说声王哥的事我去完医院就就就去配合调查!”
花眠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酒店房间房卡,这时候也不知道苏宴在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她停顿了下:“……我有谢谢人家。”
花眠一边说着掀起眼皮子扫了不远处的男人一眼,然后整个人都快被他周身与“村民”丝毫不符的英气逼人给活生生逼矮了三十厘米,握紧了手机:“村民大叔说,说不用谢。”
玄极不高不低冷笑一声。
花眠咳嗽了下,然后又被后脑勺的疼痛震得眼泪汪汪。
好不容易说服苏宴信了自己没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