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清凉的四爷,整个人如释重负,道:“谢谢四爷救了他,他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四爷慢慢地垂下头,拿出手绢擦拭着自己的宝剑,这宝剑许久没出鞘了,以往不知道饮了多少人的血,可谓杀人无数。
讽刺的是,这把宝剑竟然用来救命了。
怪相的,心情竟然不错。
中午吃饭,救治一组是在外头搭建的茅屋里吃饭,那有几名兵士,有几个厨子,是专门给病人做饭的,自然如今也给元卿凌等人做饭。
他们一样是不知道元卿凌的身份,和病人一样以为是官府派来的医女。
饭菜很简单,多半是蔬菜,有一道肉炒豆干,厨子做得还不错,放了葱姜蒜一块进去爆炒,然后再勾芡收汁,吃着可口美味。
吃饭的时候,四爷和容月都没做声,但是其余几个人都在交流病情,说起腐烂的手脚一点都不影响食欲,让四爷和容月忍不住对望了几次,觉得元卿凌和这袁家两个姑娘都是怪异的人。
吃完之后,也没多说,各自寻了个地方倒头就睡。
四爷看到元卿凌卷缩在茅屋的角落里睡了,地上是放着一张席子,连被子都没有,直
接就睡了过去,且看她刚沾下就睡着,再看几人也是这样。
四爷和容月走了出去,在山头那边坐下来。
两人都不做声,脸上除了疑问还有思考。
许久,容月才侧头看着四爷,“爷,您说太子妃为什么要做这些脏活儿?这些人的性命和她有什么关系呢?这几天早出晚归,睡没睡好,吃没吃好,受累受苦,有些病人脾气还很差,会骂她,您说这是为什么啊?”
四爷看着辽阔的天际,白云悠悠,天空高远碧蓝,不藏丝毫的污垢。
四爷不知道,无法回答容月的问题。
容月笑了起来,“方才那病人跟我说多谢,呸,多少年不曾有人跟我说过多谢了?咱干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刀剑出鞘,只能看到憎恨,竟然会有人说谢谢,这感觉真是……怪,怪得很。”
四爷还是没做声。
容月继续道:“他们说,之前这里的病人都是被诅咒的,这里就是地狱,活着和死去都没有分别,直到前阵子,伙食改善了,又有大夫过来医治,还说太子妃这个医女人很善心,可笑,他们竟然都不知道给他们治病的是当今太子妃。”
四爷许久才说了一句话,“下山之后,别告诉任何人我们上过麻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