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回生。」
「老家主仁义,即使是新家主掌管鹿家,怎么都要给人家三分薄面,况且人家说得没错,北烟泽边关虽未曾守住这至北城,可倘若真没了北烟泽边关这些位兄弟,至北城早就被妖潮连根扯起,有许多人都在这场妖潮里失却性命,甘愿领死,咱又如何去怪罪人家。」
云仲语塞。
并非是因为如此容易的一件事,直至如今才有很多人能想得明白,更不是因为那位鹿家的新家主,鼓动城中传言话语,才得以将北烟泽名声重新扶正,而是因许多事更替交迭,却仅仅是因掌权二字,黑可更白,白可染黑。.
待到那位年轻兵卒重新走回到城头上,再度将柴草盖在身外,披蓑衣斗笠挡下风雪的时节,城头守军统领恰巧起身,朝城内张望,却是一眼就认出云仲身后那头毛色越发杂乱的劣马,张了张嘴半个字也未说,而是快步走到先前下城头的那守卒眼前,结结实实踹过两脚,可转念一想,此事既已如此,又不好有什么由头发作,只得是又坐回原处,眯眼望向北方依旧昏暗的远空,叹了声大雪难停。
而才是踏入城内不久的云仲,就被鹿家一位家丁瞧见踪迹,连忙上前相请,顺道也是将步映清请到鹿家,即使云仲并不曾相拒,这位假定照旧是在满是坚冰的青石路上奔走得甚快,全然不顾脚下时常打滑。
至北城为妖潮所毁,饶是寻常百姓少有蒙难,可鹿家老家主所布下的天罗地网,照旧是抱有玉石俱焚的心思,而火石爆竹金贵,虽然用以阻敌受效甚佳,同样是难免使城中数地炸碎,青石路寸寸崩碎,再者是妖物横冲直闯,动辄近数十丈南墙冲垮屋舍无数,千疮百孔。早先云仲前来城中追剿妖物的时节,就觉此城近乎损毁过半,即使倾一城百姓之力,欲要在隆冬时节来前修葺妥当屋舍,使得此城能再复往日情景,当真是奇难,但此番踏入城中,竟是耳目一新,近乎复原九成。
随家丁踏入鹿家主府的时节,距门前不久的石亭处,鹿垂正在将桌案处堆积的文书账目,缓缓过目。
数城之中的高门大户,都是在这场妖祸其中受了不同冲击,身死者甚多,而今年隆冬,出人预料比往日仍要寒凉萧瑟许多,恰逢百废待兴,仅是三月之间,鹿垂就频频动用库府中的银钱,集数城百姓连同工匠之力,终究是赶在这等寒冬到来前,就是极快将这数城修葺得妥善,寻常百姓尚能从鹿家领来银钱,其中囊括战死之人抚恤所用的银钱,也一并散出。
鹿家确是凭生意才走到如今的地步,可先是有那位防患未然的爷爷消耗,而后为稳住人心,抵御寒冬,鹿垂同样是做过一回散财童子,现如今清点鹿家家底的时节,眉头一刻都未曾舒展开来,死死锁住,就连云仲坐到眼前时,都误以为乃是哪位小斯家丁,很是不耐烦道,「倘如有文书新来,放在一旁就是。」
「鹿家主果然是好大脾气。」
鹿垂很是有些纳闷抬头。
剑客还是不禁笑得开怀。
这是两人逾三月时间,头回再度相逢。
石亭处始终穿得单薄的鹿垂披上重裘,将桌案上头堆放的文书尽数扫到地上,小厮家丁纷纷端来酒水,两人就这么坐到那位老家主时常在此散心的石亭内,把酒问风,从妖潮肆虐,到远赴齐陵诛妖,再到天下时局稳固,妖潮散去,二人近乎喝空六七坛酒水,连天色都是渐晚,掌灯时节,家家户户,灯火穿过风雪,映照整座至北城。
「到底还是将此事接到手上,且做得当真不差,想来老人家心头,也算是能安稳些。」云仲使单手撑头,醉眼惺忪苦笑。
「本来的辛苦营生,但好像又是被我背到肩上,说句再难听些的,我更乐意同几位北烟泽的修行人处成兄
弟,而非是以家主之位往来,云兄弟知晓我的性子,多年来早就懒散得不成体统,交朋友擅长,但不擅长守这个家主位子。」见云仲正要打算接茬,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