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两口。
沈界依旧未动,神色当中,却是极阴沉。
聂长风讲的虽说皆是史书当中的寻常事,可令沈界最为心有余悸的,乃是即便古国大臣举动极为狠毒,却并无半点反驳的理由。
况且作为臣子替国分忧,按理说应当得个雅谥才对。沈界细细想来,史册当中携雅谥的大臣非是凤毛麟角,而是历朝历代皆不乏雅谥者。
难道这些身后名望具佳的名臣,双掌当中,皆是涂满淋漓血污不成。
聂长风可不管沈界此刻胸中郁结颇重,饮罢茶水过后清清喉,便自顾往下讲道,“直到冬去春来,这位妃子出城观春花初开时,这些位臣子才出手,举兵甲将那女子押至皇城外二十五里处,以数匹骐骥将女子处死,再杀同行者十余,均是随处掩埋,而后抹除诸般痕迹,各自归家。”
沈界悄悄攥了攥拳。
“可有位侍奉狐媚女子数月的丫鬟并未死绝,耐着一身足矣至死的奇重伤势,愣是跌跌撞撞摸回宫去,将此事如数讲与陛下,这才气绝身亡。”
“自此以后,古国之君,便再无上朝之时,将满朝就狐媚女子误国一事进谏的文武,通通斩杀,又下令将城中马匹尽数屠杀殆尽,再将原本葱茏绿意的国域,尽数铲了个干净。”
沈界正听得入神,闻听这话却是不解道,“前两者但还说得过去,可这铲去全境草树,同那女子有何瓜葛?”
聂长风叹道:“莫要忘了,那女子乃是因出城观赏春花,才被大臣押解处死。老夫一生并未娶妻,更未有哪怕一位子嗣徒儿,故而不晓得这些个男女之事。大抵这便是喜欢罢。”
“王侯将相生前身后,大都只为名声二字,后人评判孰是孰非,也大抵皆瞧此人功过如何,可帝王自个儿的喜好秉性,心意如何,却为后人所不知,全凭书卷当中的记载评判功是否昏聩贤明,属实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