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瑕是没事了,可一道被带回来的张玄鹤却不太好。
他本就是逆天而行,又加上遭到反噬,还差点被木清扼死,几乎是等死的命了。可太医院被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治好他,珍贵的药材如流水一般,才算是稳住了生机,可是清醒却是没有这么快了。
这几日宫中气氛一下变得紧张凝重,鲁安道走在乾清宫中都要放轻了脚步,生怕惹到了赵瑕,就这几日,赵瑕已经在暴怒之下发落了七八个宫人了。
帝王紧锁着眉头坐在龙椅上,鲁安道轻手轻脚地替他换了一杯茶水,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嘶哑的声音。
“鲁安道,你说,朕是一个好皇帝吗?”
鲁安道听到赵瑕的问题只觉得手脚冰凉,急忙跪了下来,他咽了一口口水,说道:“陛下勤政爱民,君臣契合,朝堂清明,四方拜服,百姓安居乐业。您当然是个好皇帝。”
“呵——”赵瑕发出一声嘲讽的轻笑,低声道,“既然朕是一个好皇帝,那上天为何连一丁点的怜悯都不给我!”
“既然这样,做个好皇帝有什么用……”赵瑕的声音里忽然充满了恨意,“不如做个昏君!!”
鲁安道被他那话中的滔天恨意吓得抬起头,就看到龙椅上的赵瑕双眼赤红,如同鬼魅。他几乎是硬生生将自己那声尖叫给按了下去,颤颤巍巍道:“陛下……”
鲁安道并不知道赵瑕为何会变成这样,但他隐约猜到这事和那早已死去六年的沈眠姑姑有关。鲁安道心中五味杂陈,他是个太监,不知道情之一字有多伤人,他本以为六年过去了,不管多深的感情也该消磨掉了。这可是九五之尊啊!是天下的主,他有什么得不到呢?可看到他此刻求而不得的模样,即便是鲁安道这个旁观者依旧觉得心酸。
赵瑕脸色惨白,自从之前醒来之后,他就一直在处理政事,像是逼着自己忙碌起来,不去回想那些痛苦的事情。原本身体就没有完全调理好,因为一场秋雨竟又病了一场。
听见赵瑕咳嗽了两声,鲁安道忍不住道:“陛下,龙体为重。”
赵瑕却充耳不闻,只是冷声吩咐:“去看着那张玄鹤,他一醒来立即来回报朕。”
鲁安道没有办法,只能又离开乾清宫。
在前往太医院的路上,鲁安道见到了于从安,这几天于从安也不太好过,赵瑕正值壮年,却突然晕倒,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原本已经被安抚下来的群臣又有些骚动,好在赵瑕很快就清醒过来,这才没有生乱。
于从安见到鲁安道,两人都叹了一口气。
鲁安道打起精神:“于大人是来觐见陛下的?”
于从安摇摇头:“是我的一位朋友,他的外甥女突然晕倒,请了好几个大夫也看不好,故而求我替他请一名太医去看看。”
鲁安道原本就是随口问问,但听到于从安这么一说,他心念一动:“不知是哪位大人?”
于从安犹豫了一下:“是翰林院编修顾云璧。”
“顾大人的外甥女?莫非就是那个做出了保温盒的姑娘?”
于从安点点头,没想到鲁安道会对这些事情有兴趣,他素来不爱说人长短,只是含糊了几句:“说是和贺大人继室在外赏花,突然晕倒,已经有三四日了,人倒是无碍,只是一直未曾清醒,故而想请个太医去看看。”
“三四日?”
鲁安道意识到,这正是赵瑕晕倒被送回宫的时间,他还欲再问,忽然见到太医院里一个小药童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鲁安道顿时沉下脸色:“这般着急忙慌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那小药童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鲁总管,那个道长……他……他醒了!”
鲁安道顿时顾不上于从安,用比那小药童还要惊慌失措的步子冲了进去,过了一会又冲了出来,大喊道:“快,派人去将这消息告诉陛下!”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