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告诉你最后一遍。”清卿微笑着转过头,“不必你来插手……”任思渊却忽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似乎根本没听进去令狐清卿想说什么,反而一把捂住了她嘴巴:
“噤声!”
随着门外脚步声临近,只见天客居众弟子迅速闪在两旁,列队整齐,显然是平日里训练有素。为首的几个弟子恭恭敬敬低下头,其余人也跟着抬手见礼。思渊此刻本该与其他首列弟子在前,此刻却连拖带拽,硬生生把清卿拉到人群最后面去。听得一声响亮整齐的高喊从人群中爆发而出,竟是弟子们齐声道:
“见过掌门,见过先生!”
即便思渊拼尽了全身力气,把她拉到人群之后最隐蔽的角落,清卿仍是大睁着眼,想看清两个来人究竟如何模样。只见两个身影一小一大,一前一后,缓缓步入蕊心塔厅堂之中。前面那人微微抬起手,面前的几个弟子才敢直起腰来。
温黎如今已然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清卿在船上劫他走时,他也不过自己肩膀高。今日三年之后,却长得比自己要足足高出一个头。
望着那步步坚毅的背影,清卿不由屏住了呼吸——西湖掌门的外袍披在这少年身上显得大了许多,自己当真是认不出来了。不料,这少年不经意间侧过身,捂住胸口,轻咳几声——
的确是体弱多病的温黎无疑。
方才听二人走进来的声响,箬先生步伐沉稳自不必说,反而听如今的温掌门亦然步步镇定,倒是出乎清卿的意料。今日之前,清卿只记得,温家公子是个“走一步都要咳三声”的病秧子。
果然,短短三年之间,江湖少年人人日日精进,唯有自己褪去全数功力,一点不剩。
而那藏在宽大黑袍中的身影不过跟在温黎几步远之后,高山一般的背影岿然不动,压得清卿在远处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身上,还遗留着故去的温掌门的执着。
直到掌门和先生落座,众弟子才敢抬起头,在自己的位置上立定。最前面的安歌看见任思渊的位置空着,四处一望,却不敢逾越了礼数,只好如其他弟子一般,抬眼看向箬先生的方向。
箬冬一点头,乌泱泱的一屋子人整齐划一,弯腰正坐。每一张脸上的神情都是神采奕奕,一致的动作间,连多余的喘气声都没有。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思渊强行摁在最角落的一处座位上。
而任少侠丝毫回原位去的意思都没有——就在我眼皮底下,看你能出什么乱子。
温黎身上拖着那件大得甚不合身的旧袍子,一手执杯而起,开口道:
“西湖弟子,乃是温康皇帝后人,上承遗志,下顺民心。皇族一脉,恪守故土,谨遵门规,万众同心。今日我宓羽一族平东山,扫南林,北漠受降,再现盛世太平气象。此等大业,天客居功不可没。”
“先掌门在时,黎常听父亲言,万事不决,可问天客。漫漫江湖中四位先生,三位在西湖,这才有了名震四海的‘宓羽三天客’的名号。如今南林的千珊先生与西湖的莫先生皆已驾鹤西去,罗先生生死未卜,黎身边,就只剩下了箬先生一人……”
说到此处,温黎低头轻咳几声,声音已是更咽。
不知是清卿的错觉还是什么,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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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看去,总觉得那昔日里不苟言笑的箬先生,此刻竟也红了眼眶。只听得温黎接着道:“故而今日第一杯酒,便是代先掌门与西湖先祖,敬先生!”
箬冬闻言,赶忙起身,躬身掌门身前:“冬师出西湖术法,受西湖恩惠,自应为掌门效犬马之劳!掌门大礼,在下惶恐不自胜!”有天客居的下人上前,奉上两杯酒,二人相视相望,一饮而尽。
坐在下面的弟子,也有些禁不住流下泪来。
待得下人为自己再次斟了满满一杯酒,温黎再次起身,却径直走下台,向着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