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扎实的弟子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自己的肋骨刺破心脏,一个个口中涌起血沫,接二连三地倒下去。清卿看见那师父的青袍背影与箬先生一袭黑衣纠缠在一起,不由口中低声地道:
“师父……我们说好的,到哪儿也不分开……”
这句话声音低得连四周的西湖弟子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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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传进了子琴的耳朵里。
忽地一颤,清卿只觉得左胳膊一阵烈火灼烧般的疼痛,低头一看,手指处的血已然止住,汩汩黑红色液体却从左手手心的那一道疤痕流下来。
皱紧了眉头,清卿想动,却仿佛半个身体都被扔进火海之中,自己一瞬犹豫,已然被长剑所组成的光影笼罩在中央。柄柄剑光闪在眼前,远处箬先生手中那把阴阳剑显得隐约可见——
偏偏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伤口毒发,像是老天都迫不及待地想抢先一步,把自己从师父身边夺走,再投进十八层地狱中去!
“莫非真是天意,要灭我令狐后人违背誓言么?”
清卿弯下腰,剧烈地咳嗽几声,泪水和血水一齐从脸上流下。
脚下勉强踏着梅花阵,清卿手中横开一式“千里阵云”——
便是此命当绝,也要老天看看,令狐家的弟子不是什么受威胁而求饶的人!
便在那几十把长剑要一齐刺入清卿前心后背的一刹,刹那间一丝微风拂过,那最后一抹青色身影踏在轻身闯入人群,脚步踏在剑刃之上,一把将清卿从剑影之下搂开去。随即那弦剑好似个忠诚的勇士,在子琴与清卿二人身前,将一切挡路的来人杀了个一干二净。
清卿躺在子琴怀里,看见师父的嘴角也渗出了血。
直到一众西湖弟子发觉,二人身形极快,根本追逐不上的时候,这才想起那棵老榕树下的箬先生——
在弟子们心中,箬先生行走江湖,难遇敌手,毫无败绩。
此刻却和另一群黑袍弟子一齐趴在地面凸起的树根上,仰面朝天,睁大了眼,口中出着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子琴抱着清卿,赶忙一口气奔回山顶。西湖的来客似乎还未发现此处,但不远处的书谱阁被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火势四起,烧得榕树林已然是满目疮痍。
翻箱倒柜,子琴找出一个青色药瓶,划开手指,将自己的血液滴进其中。不知为何,子琴的指尖正不住地颤抖,斑斑点点的血迹洒得到处都是。
清卿已然昏迷得没了知觉。伤口毒发,被染得紫黑色的脉络顺着胳膊,一直向心口处延伸。子琴一边将和着血的药粉点在清卿唇边,终于克制不住地低下头,将泪水全然掉落在清卿布满伤痕的脸庞。
“清卿……记得西湖那算卦先生说,你我百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原来竟是如此含义。若早能料到,琴本该带着你早些回到立榕山上来……”
“那卦象说,琴与清卿,偏偏不能分开,就像地狱里的彼岸花,花叶两相错,终究是人命敌不过天意……这次八音四器围攻立榕山,为的便是为师违背了祖誓,擅自下山的缘故。苍天不负墨尘掌门一片忠心,我令狐氏今日如此下场,便是师父来担这个千古罪名罢了……只是清卿,令狐氏的后人,必须要护好白玉箫,熟读《翻雅集》,必须有后人活下去,才不枉百代掌门传承至此……”
说到此处,子琴站起身,抱起自己的七弦琴,仔细地抚摸着其上历经风雨的粗糙纹理。望着空荡荡的琴身,子琴犹豫一瞬,将那第四根“火弦”解了下来。
手腕一抖,又是一根削铁如泥的尖利之物。
子琴端详着清卿平静的入睡容貌,神色淡然中,似乎山外再多杀伐嘶喊也吵不醒她。白皙的十指将清卿冰凉的手包拢在其中,子琴凑在弟子耳边,轻轻道:
“师祖留下的七弦琴,如今已然有‘金、木、水、土’四弦,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