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夜空似乎在地下重新归于寂静。就在子琴快要转身离开之时,这才听得一声:“令狐……掌门。”
像是于幻梦之中愣了刹那,子琴一下子呆住,却又迫不及待向那微弱的呼喊之处望去。一束若隐若现的光芒,正照在塔迪苍白的脸上。到得近前,才发觉这汉子提住一口气,在那棉花般松软的流沙上不知立了多久。
滚滚汗珠从塔迪额角留下,结实的双臂探在身前,一块块肌肉青筋暴出——
上面躺着早已没了知觉的李之雨。
子琴一看,才知是这汉子生怕大声喊叫泄了气,不得不踏稳了脚下,一步一步挪着,低声呼喊不停。此刻子琴只恨自己没能早点听得这壮汉呼叫,连忙从他怀里接过那比寻常男人还要强壮不少的之雨,才发觉,这女子后脑渗出大片热乎乎的血。
定是黄沙倒灌之时,裹挟了锋利之物,砸得这草汉子没了知觉。
眼见塔迪满脸憋得通红,眼看就快要支撑不住,子琴赶忙向他点点头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快随我……”
不等子琴话音落下,塔迪竟是长长一口气吐出胸口,随即“哗啦”一下,整个人都陷入那深不见底的流沙之中。
子琴还不及惊呼出声,便见得身前空空荡荡,汉子早已没了踪影。登时沉下身子,向着黑暗的黄沙之上探出手,却觉着冰冰凉凉一物,被自己不偏不倚,握在手心。
“掌门,这是令徒的宝物,在下实在、实在没力气了……”
塔迪只剩下高昂着的脑袋还露在外面,连同那只握着箫的手,都在一点点不断下沉。
子琴用尽了力气,猛地向上一拽,才发觉木箫另一头软绵绵地没了动静。塔迪抱着之雨,二人沉重的身躯在流沙中立了太久,此刻竟是连抓着箫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子琴把李姑娘负在背上,一手扶着之雨,另一手闪电般抓紧了塔迪手腕:“别松气,我拉你上来!”
这一拉,子琴身子一侧乍然一沉——那地心深处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流沙上下的一切,正拼命往乌黑的地心拽着不停。
连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忙将那“隐高山”的巍峨轻功提在胸口,子琴在勉强稳住身子。而塔迪正一寸一寸地下陷,唯独那根白玉箫,正在二人手间闪着隐隐紫光。
“掌门……快走吧。”
“轰隆”一声响,子琴头顶倏地裂开一条大缝,劈头盖脸的黄沙尽皆向着身前浇泄不停。子琴心知,能将脆弱的沙牢维持这般许久而未坍塌,已然快要到了公输玉内力的极限。
手中轻轻使力,将那白玉箫从汉子手中抽了出来
塔迪的胳膊无力垂下,待得令狐掌门走出几步再回身,那黑暗中的人影已被狂沙吞噬得一干二净。
点点火光凝聚在公输玉手心,忽明忽暗。
待得子琴青影闪电般窜出沙牢门口,身后的地下迷宫顷刻间土崩瓦解,只听“轰”一声巨响,公输玉执火向前,手心甩出两道光影,那曾关押着成百上千的、献给塔明王的生辰寿礼的沙牢,笼罩在一片灰烟之下。
一朵硕大的火花在半空炸裂,公输王先是愣了一瞬,随即将手中之笛重重往沙地里一摔。唯有杨诉仰起头,任凭火红的色彩映照在自己脸庞,眼神中倒像是带着几分欣赏,盯着远处明亮的火光,把黑夜笼罩得与白昼无异。
想也不想,清卿拔腿就要往炸裂声传来的方向狂奔。
刚抬起一只脚,却不料,身后忽地有一股强劲而温和的力量搭在自己肩头。那劲力甚是深厚,牢牢抓着清卿身子,害得她半步也动弹不得。一回头,才发觉竟是武陵墓主人,沉下眼,温和地望着自己:
“走吧,诉带你去看看‘百音琴’。”
只见杨诉缓缓走在众人之前,身姿摇曳,那挺着大肚子的模样被火光拉出长长一道影子。那火光炸裂之处,似乎有几个人影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