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腑。唯独诉诉被清卿紧紧抱在怀里,飘来的毒粉都被清卿的后背结实挡住,呼吸一起一伏间,似乎并无异样。
二人对视一瞬,江家二女从后追来的身影已然依稀可见。公输逸从清卿怀中接过昏迷不醒的孩子,一手抱着诉诉,一手揽住清卿的腰,轻声道:“这边来。”随即攒足了内力,登时发足狂奔。
那风势越吹越是激烈,震天大地呼呼作响,简直能把枯树老石尽皆掀翻一般。清卿被公输逸牢牢拽着,只觉得他虽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内力却深厚非常,负着两人奔在沙漠之中丝毫不见吃力。沙尘一卷,素伊与沉璧的身影便渐渐模糊,终于不断小下去,望不着了。
待风声稍小,清卿定眼一看:竟是日月浮沉,水雾弥漫,无垠沙漠昏黄一片间,似有寒璧一抹,竟是一片大湖波光隐隐,闪在几人身前。
湖边大船小舟密布,许是供着北漠之人平日渡湖之用。公输逸放下清卿,解下湖边一舟,一言不发地撑开岸边,将一舟三人渐渐摇远了。
“饮菊露以入朝兮,列云霓之晚佩。望黄昏以虬鸾兮,横灵皋之蛮荒。若思雷雨兮忘归,留折夜鸣兮天狼。木冥冥兮蕊窈窈,离神修兮容所思。”
公输逸一人孤立船头,不知从何处横出一根竹笛来,放在嘴边默默吹着。诉诉醒转几次,却终究没什么精神,不得不再次昏昏睡着。大漠荒芜而少有绿植香草,倒不知这脆竹碧笛,是公输王从何处得来。
竹笛声清亮悠悠,与短笛骨笛大有不同。流水悲风传过,好似穿透夜空,泉水凝噎,呜呜然自在叮咛。清卿斜靠在舟尾,凝神听着,低声喃喃一句:“角声太高了。”
舒缓的笛声骤然停下。公输逸转头问道:“什么?”
“角声太高,都快到清角了。”
“这样啊……”低下头,公输王重新沉下心来,手指按住笛孔,徐徐吹出一句,“望黄昏以虬鸾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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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灵皋之蛮荒。”循着气息下沉,这次的音调果然准确不少。清卿不知停了几遍,已经记住了这笛曲旋律,便凑在沉睡的诉诉耳边,低声唱道:
“若思雷雨兮忘归,留折夜鸣兮天狼……”
二人一吹一唱,倒不知湖面悠然飘荡间过了多久。公输逸放下竹笛,悄声来到清卿身后:
“……喂。”
“怎么了?”
“请教令狐少侠。”公输逸咽了口唾沫,“那般卓绝的听音之术,是怎么练出来的?”
清卿一挑眉毛:“公输王的非比寻常的内力怎么练出来,清卿便也怎么修习听音的术法。”
听清卿这般解释,公输逸摇摇头,闭眼道:“并非此意。方才见令狐少侠比试过招,似乎常用的招式并非音律一类。”清卿倒是不否认,点头答道:“我幼时习术时,所学并非音律。”
“这样啊……”心下一惊,公输逸暗自想,“这样出众的本事,还以为这也是个天生便会辨别音律的好手。”想到此处,不由口中轻叹一句:“可惜了。”
清卿听来觉得奇怪,便问道:“可惜什么?”
公输逸不答,自行回了船头,呜呜咽咽地重新吹起来。只觉得他那般清脆音色间,曲调隐约透出一股凉意来。清卿望着诉诉梦中呢喃的小脸,心中想着:“既然舟中闲来无事,倒不如练习几曲,免得指法生疏了,又要让师父重教一遍。”
一边暗自琢磨,一边取下白玉箫来,放在嘴边随意吹几声。
只是这般吹奏未免心不在焉,清卿尝试几曲,尽皆觉得不得要领。吹出的箫曲磕磕绊绊,仿佛气息打了结,怎么解也解不开。吹了半会儿,头脑甚是晕眩,便放下箫,心下感叹:
“若是世间术器,皆能有百音琴那般所生自然,毫无雕琢之迹,便好了。”
只是这江湖攘攘,天生万物,又岂能皆顺了人意?清卿一甩脑袋,仿佛要把自己的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