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氏趁着他们吃饭,偷偷跑去了赵家大宅,门房说二爷和奶去隔壁街听戏去了,家里就太太在家。
什么奶!?小顾氏不信,门钻进去,她身上喜缎子滑溜溜的,门房想抓她,她整个人像条鱼似的滑溜溜地抓不着。
她冲进去穿过二道门,也不管后头一群人追上来,扯着嗓子喊:“二爷救我!”
屋里赵老爷、太太还有赵二少两口子正在用晚膳,赵太太先听出声音了,气得倒抽一口气,指着儿子骂:“听听这是个什么货色?”正经儿人家的姑娘怎么会这么没有规矩。
赵二少有些坐不住,她一定是遇上难处了才走得这一步,顾家来退婚,他不介意,她被掳去了营子里,他也不嫌弃。看看站在一旁侍奉娘吃饭的媳妇,他反而觉得如果把小顾氏娶进来做妾,反而是委屈了她。
他承诺过让她做赵家的少奶奶的。
他还是负了她。
这位奶模样比不过小顾氏,但是出身、行事都强过顾家,讨了二位老人的欢心,却不得赵二少的意。
听见外头小顾氏的声音,她也猜出了个七八分,主动道:“二爷不如出去瞧瞧,总不能让她一直在外头闹。”
赵二少听着就站了起来,赵老爷一巴掌把筷子放下:“瞧什么瞧!”
赵太太也瞪了眼奶,这个媳妇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太由着儿子,撑不住场面。不过不打紧,以后有的是日子教她,这回就当是练练手了。
赵太太让人叫来几个粗壮的婆子,看了眼儿子,赵二少正低头扒饭,她道:“外头不知道来了个什么东西,你们也不用客气,只要不弄死了就行,拿住了就送到官府去,就说是个蟊贼,二半夜里的闯进咱家。”说完又看了一眼儿子,还是低着头,就是手里扒饭的动作停了。
外头小顾氏被塞了一嘴的脏东西,不知道是土还是什么,喊不出话了,两只手伸着要挠人,四个婆子堵在她前后左右:“往日姑娘也是个体面人,怎么办起事儿来这么不讲究?”
小顾氏一惊,她们不是没认出她,她们是故意拦着不让她见赵二少!
这么一想,她又有了力气,这是最后一条路了,她一定要见到他!
一个圆脸婆子被挠了下,也有些火了,今晚轮不着她值夜,本来在角房里吃着茶打着牌自在得很,怎么就冒出来这么个玩意儿,掌抡过去,小顾氏摔在地上不动了。
赵二少心里急得不行,用过饭回了自己屋就拖着媳妇的手:“我与她是再没有干系的了,只是那总是一条人命,当我求你了。”
奶听得心惊,看相公两只眼圈都是红的,铁了心不去理会:“我看二爷方才吃多了盐,我去让人重新煮壶茶来。”
赵二少背着手来回在屋子转圈,奶端着茶过来,他又拽着她的袖子:“好夫人,就这一次,以后旁的我都依你。”
奶气得浑身发颤,赵二少知道她这是肯了,给她倒了杯茶当是赔罪,又搀着她坐下:“我是出不去的,劳烦你派个人出去,将她还送回顾家就是。”
奶狠狠跺了两下脚,眼泪涌了出来,赵二少亲亲她的脸:“好娘子,我是前世修来的福才娶到你,你是菩萨,慈悲心肠,我知道你不会把人往火坑里推。”
小顾氏看到奶的时候,她正在把嘴里塞的土渣子往外吐,看到面前突然多了一双绣着金线的足莲,那是一双很小的脚,半个巴掌大,她把头抬起来,看到一个穿着锦缎的年轻妇人,软腰细步地朝这里走过来,前前后后簇拥着婆子丫头,把她拢在中间,她走过的地方都是灯火通明的。
小顾氏捏着帕子抬头看她,梳着时兴的头,上身的料子上的花色也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又低头看看自己,胡乱地抹了一下脸,她出门擦过胭脂的,不知道现在是不是都被蹭掉了。
好在她模样没她好看,她又有了点底气,挺了子,想着待会儿要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