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娇有些莫名地点了点头,进屋坐到了阮老太太身边,一低头就看见了那块玉佩。不过她并没有急着问什么,反而握住了老太太的手,安慰道:“奶奶别急,有事儿慢慢说。这都过去好久了,不管是什么事儿,都不急于一时。”
阮老太太摸了摸她的头发, 仔细打量她的样子, 叹息着说:“像!真像啊!你这两年出落得跟你娘越发相像了。当年我在河里救上她的时候,她都快没气儿啦, 脸色白的呀,就跟纸似的。可就是那么狼狈的时候,她也是美的,叫人看见就想多亲近亲近。”
“说起来也不知是福是祸,当时我要是不管她, 她可能就活不下去了,可我把她带回家,她这一生也算毁了。你娘那么善心的一个人,嫁给你爹真是孽缘啊。”阮老太太看着窗外,已然陷入了回忆,“你娘姓孟,除了姓氏什么都不肯透露,只是一天天的沉默,一点笑模样也没有,用心灰意冷来说最恰当。我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事儿,但想也知道她一个衣着不错的姑娘,落得这般下场,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发生。”
“刚开始你太奶奶想从她身上捞点好处,自然待她百般客气,可慢慢的发现她只是个落魄的身份不明的姑娘,态度就变得刻薄起来。正好你爹看上她想要求娶,她考虑了三天竟然就答应了。我当时劝过她,想叫她走,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她说她已经没有家了,再也不会回那狼窟里去。”
许青山皱了下眉,迟疑道:“奶奶,据我所知,孟将军人品正直,若他们是一家人,应当不会有‘狼窟’一说,也许是我猜错了吧。”
阮老太太摇摇头,将玉佩放到桌上道:“姓孟也许有巧合,但家境不错,玉佩又相同,这必然就是有联系了。”
许青山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孟将军是他最钦佩的人,他实在不愿相信孟家竟然会是“狼窟”。不过孟家传了几代,家大业大,定然内宅复杂,也许娇娇的娘在内宅受了委屈也不一定,毕竟他也不了解孟家的事,不好妄下论断。
阮老太太继续说:“当时我想着她好歹是做我儿媳妇,有我护着她,她日子不会难过的。谁成想她怀孕的时候被刘氏算计,撞到了刘氏和老大酒醉的样子,一下子好像整个人都崩溃了,再也不想活了。她那时整日以泪洗面,什么都听不进去,就算我差点打断老大的腿,跟她保证会护她周全,她都没有一点反应。后来生产的时候就难产了,孕期养得太不好了,娇娇生来体弱,她在抢救回来之后也没留多久,离世的时候还在掉眼泪。”
阮老太太叹了口气,拍拍阮玉娇的手道:“幸亏娇娇虽然样子像她,性子却与她截然相反,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希望,靠自己活得比谁都好。我啊,一直都很后悔让她嫁给了老大,把她留在了这个小村子里,可惜她走得太早,我也没机会补偿她啦。”
阮玉娇偏过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温声道:“奶奶不用后悔,您救了娘的病,她定是感激您的。她只是觉得这世上太苦,早一步去了极乐世界,也许她如今已经过上好的生活了呢?所以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我们还活着的人继续好好活着才是正经。”
死过一次,阮玉娇真不觉得死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陷入旋涡无力挣扎,有时候死反而是一种解脱。她不知道她娘遇到过什么事,但能让人那么痛苦那么难过,恐怕真的是伤透了心吧?如果想不开的话,勉强活着也没什么意义。逝者已逝,她也只能这么想了,知道了她娘的事,回头她可以多烧些纸钱,多去庙里祈福,希望多少能有用一些。
阮老太太欣慰地笑了下,看着那块玉佩,摇头道:“我只以为你娘是哪个富户出来的小姐,没想到竟是京城孟家。这块玉佩是你娘临走时交给我的,说是给你留个念想,说不定哪一天能用上。我觉得她是把最贵重的东西留给你做嫁妆的,就想等你出嫁时给你,没想到这里头还牵扯着她的身世。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