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泽对面的战场,王服扼腕叹息。
天亮之后,乌里迅速确认了所在位置,并且得到了其他几个西凉老兵的佐证,并推测大泽附近可能会有鲜卑人或者匈奴人的补给营地。
王服当机立断,率部急行,赶到了大泽附近。
一切正如所料,唯一没想到的是匈奴人的营地在大泽之东,他们在大泽以西。
狭长的大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要想绕过去,至少要半天时间。
对面正在交战,方圆十余里的战场上,数万骑正在往来冲杀。现在杀过去还有机会,等胜负已定,胜者重整旗鼓,仅凭他这几百骑,无异于自寻死路。
上一次只差几百步,千户侯擦肩而过,让他遗憾至今。
这一次望泽兴叹,更让人伤感。
“老子是不是也数奇啊,这么倒霉。”王服郁闷的嘀咕道。
“校尉,校尉。”曲军侯刘孟一边叫喊着,一边勒住坐骑减速。
“何事?”王服心情很不好,声音也有点大。
刘孟吓了一跳,抬头看看王服,连忙压低了声音。“校尉,乌里说,对面鲜卑人和匈奴人火并……”
“废话,我没长眼睛,不知道他们在火并?”
“不是,乌里的意思是说,火并之后,如果是鲜卑人输了,他们应该会向北,通过平夷口,逃回草原。如果匈奴人输了,他们应该会向西,回鸡鸣塞。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守株待兔,在这里等他们来送死。”
王服转怒为喜。“去,把乌里叫来,还有那几个降卒,不,那几个老兵都叫来。”
刘孟拨马飞奔而去。
时间不长,乌里和几个老兵赶来,王服下马,与他们一起蹲在地上,摊开地图,指示位置。
乌里说,鲜卑人的实力较强,塞外几乎都是他们的地盘。如果扶罗韩战败,他大概率就从最近的平夷口出塞。就算他不肯,他的部下也会这么干,然后再去投奔其他部落。
趁着对面大战,提前赶到平夷口埋伏,等扶罗韩赶到,冲出来砍人头。
匈奴人的地盘大部分在塞内,出塞会被鲜卑人打。如果白马铜战败,他大概率会沿着大河西进,在鸡鸣塞附近逗留,等汉军撤退之后,再回来抢地盘。
这是草原部落的习惯,几十年都是这么干的。
王服觉得有理,与几个曲军侯一商量,决定去平夷口埋伏。
扶罗韩的首级比白马铜值钱,利用地形伏击也比野战更有利。
唯一的问题是如此扶罗韩打赢了,他们就会白忙一场。
即使如此,王服还是愿意冒这个险。
——
扶罗韩有备而来,白马铜以逸待劳,双方平分秋色,打得难分难解。
白马铜一度反击得手,险些斩杀扶罗韩。
可是随着赶到战场的鲜卑人越来越多,匈奴人渐渐支撑不住了。
白马铜选择了撤退。
鲜卑人沿着大河东岸,从南而来,白马铜不敢逆流而上,选择了向北撤退。沿着大河北支,一路向高阙塞方向奔去。
当天傍晚,他从平夷口的南侧河谷经过。
王服在数里之外的山坡上看得清楚,后悔莫及。
几个老兵也面面相觑。
他们算对了结果,却疏忽了一个细节,结果眼睁睁的看着功劳从手边滑走了。
王服抚额叹息,越来越肯定自己像李广一样数奇,没有立大功的命。
无奈之下,他只能耐心等待,希望扶罗韩不久后会从这里撤回草原。
——
夕阳西斜,余晖将大泽照得金光灿烂。
扶罗韩走到泽边,蹲下身子,洗净了手上的血迹。一抬头,便看到了令人眩目的美景,一时沉默。
景色虽好,他的前景却非常不妙。
击败了白马铜,夺取了辎重补给,也俘虏了近万匈奴人,他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