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川先是疑惑,再是恍然:“原来姜糖水是用生姜和红糖做的,我原以为有种糖叫姜糖呢。”
四宝:“…”
谢乔川不知不觉承担起身为男人的责任来,沉吟道:“这个交给我来想办法,你只管歇着。”他顿了下,又问道:“你…为什么会进宫?”
四宝不欲说太多家里的事儿,随意解释道:“当初我家里兄弟在入宫净身的名单上,我爹娘想要给家里留后,就塞了钱那我顶替进来了。”
谢乔川眸光微冷:“世上竟有这样狠毒的爹娘,这种人根本不配为人父母。”
四宝被他发现女儿身的秘密本就不是自愿的,此时也没有跟他分享自己情绪的欲望,闻言只是扯了扯嘴角:“反正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谢乔川目光柔缓地看着她,低声道:“生姜和红糖我去帮你想想法子。”他说完大步出了门,在门口停下了脚步,表情有些不自在,不过仍是问道:“你…你进宫之前有订过亲吗?”
四宝腰酸背痛,肚子还疼的要死,无暇思考他为什么问这么诡异的问题:“都过去多少年了,我哪儿记得啊。就算真订过亲,你觉着我这情况有谁敢娶?”
谢乔川眼里漫上几分喜意,一言不发地出去了,他也算是神通广大,不知道从哪里真弄了一碗姜糖茶来,端过来给四宝:“我自己住的,你趁热喝吧。”
四宝狐疑地看了眼小碗,就见里头黑黢黢的红糖水里飘着一整块巨大的没去皮的生姜,她沉默片刻才道:“你为什么不把生姜去皮切成小片,这样更好煮。”
谢乔川微怔:“还要切片?”
四宝:“…”罢了,有的喝就不错了,她咕嘟咕嘟把一碗红糖姜茶喝完,觉着身上一暖,小腹的剧痛驱散不少,真心感激道:“多谢你了。”
谢乔川撇开头:“举手之劳而已。”他默了会儿,又把脑袋撇回来,低声道:“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经常煮给你。”
四宝:“…谢谢,不好麻烦你。”
四宝这情况肯定是没法干活了,硬撑了几天,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只好跑去跟沈宁告假,沈宁只道她脑袋上的伤还没好全,也没过分责怪她,只是又命人把她送回了宫里。
四宝:“…”所以她折腾来折腾去到底是为了啥!
陆缜对她的突然回宫倒是没什么说头,上下打量她几眼,表现的只像是个关心下属的好上司,神色淡然地问道:“沈宁说你旧疾复发,身子不爽利,可要请太医瞧瞧?”
四宝对他的‘正常’表现舒了口气之余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呵了呵腰道:“不必了,奴才就是腹痛,缓了这几日已经好些了。”
陆缜不动声色地掠过她有些苍白的面容,淡漠应了声:“既如此,你先下去歇着吧。”
自打四宝进司礼监,就没在督主身上受到过这种冷遇,成安都觉着颇是怪异,忍不住出声道:“督主,奴才看四宝这小子脸色实在不大好,要不要请太医来…”
陆缜抬手止了他的话头,看也不看他:“内阁的折子取完了吗?”成安再不好多嘴,闷头出去忙活了。
陆缜这才放下手里的朱笔,捏了捏眉心,偏头让人把送四宝回来的底下人叫进来问话,他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四宝的病情,知道她最近一直腹痛,着意跟人疏远着,脾气也格外差,他心里有了点底儿,又吩咐厨下人把食材全换成补气养血的。
四宝有没有补好不知道,但司礼监的内宦们各个补的红光满面,有各别血气旺的还流了好几天鼻血。
陆缜面上看着一派淡然,心里着实操心不少,十二监还管着宫里妃嫔的起居注,他懂的可比谢乔川那样的愣头多多了,四宝要是来了月信,有没有足够的贴司,会不会被人发现?要是走路上漏出来了怎么办?零零碎碎的事儿想下来,他比四宝自己想的还多。
他甚至特意翻书查了下帖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