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穿的衣服本来就薄,沾水后湿哒哒地黏在身上,甚至浸进她的内衣里,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更要命的是,她很冷。
令蔓蜷缩成一团,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想她是发烧了,否则怎么会身体这么烫,感官却如置冰窖。
风一过,她觉得自己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李倬云挂了电话,令蔓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少年的身体处在恒温,甚至能感觉到热能量源源不断地传来,他看起来好像很暖和……
屁股不自觉地向他挪过去一些。
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黏在自己脸上,李倬云朝她看过来,警觉道:“你想干什么?”
令蔓口是心非地说:“没什么……”
但眼神已经出卖她。
她缩起脖子的模样像一只刚出生的小鸡,楚楚可怜,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急需一个为她遮风挡雨的老母鸡。
李倬云没思考,一把将令蔓搂入怀中,将她的头按进自己胸膛里。
令蔓有刹那恍惚。
还没来得及受宠若惊,就听见李倬云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仿佛在为自己此刻异样的举动做解释。
李倬云生硬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借你抱一下,不准说出去。”
令蔓嘴角慢慢地泛起一个暖笑,“......嗯。”
她不自觉地继续往李倬云怀里钻,身体挨得更近,两只手不着痕迹地从背后抱住他。
这样舒服多了。
她心里有一句话没有说:谢谢你,老母鸡。
令蔓发现李倬云身上有一个奇妙的能力,每次跟他有肢体接触时,她都很容易睡着。
上次在玉秀山也是这样,明明不是适合睡觉的环境,她却莫名其妙地能在他背上睡得宛如一头死猪,连被送回帐篷的时候都毫无意识。
这次环境更恶劣,她竟然也能睡着。
令蔓再度醒来时,已经身在县城的医院。
病房里空无一人,她手上打着吊针,旁边放了一袋水果。
她有些头疼,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撤离的。
大概真是烧糊涂了。
令蔓四周张望,不知道这袋水果是谁送来的。
……李倬云呢?
提起这个名字,令蔓突然恢复了一些记忆。
当时情况非常紧急,救援队在村子里发现他们的时候,暴雨没有丝毫变小的趋势,小船很难靠近他们。
偏偏洪水已经快淹没房顶了,瓦片不断地被冲毁,令蔓和李倬云处于极度危险的处境中。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
后来小船好不容易划向他们,却不一定有足够的时间保证两人都成功撤离。
令蔓记得李倬云的最后一句话,是对救援人员说让她先走。
再后来……她就记不清了。
李倬云走了没有?
他有没有事?
令蔓越想越后怕,她快速翻遍全身,终于找到只剩一丝电量的手机。
赶紧拨通李倬云的电话。
“嘟……”
“嘟……”
“嘟……”
响了十几声,始终没反应。
令蔓心里着急,你倒是快接电话啊!
再打一次。
手机彻底没电了。
令蔓等不及,直接拔了针跳下床。
她穿上鞋往外跑,正巧在门口撞上夏雨柔。
夏雨柔看见她活蹦乱跳如大变活人,吓得睁大了眼睛:“蔓蔓,你终于醒了!”
令蔓要往外跑,又被她拉回来,“你知不知道你高烧昏迷了两天,可把我吓死了!”
令蔓答非所问:“李倬云呢?”
“什么?”
“李倬云怎么样?他有没有事?”
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