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传家看看他,家里的气氛也让他心里压抑难受,背了筐,拿着镰刀就出门,说要给骡子割点草回来。
窦三郎也背了个竹筐跟上他,“爹!我知道你夹在中间很为难,你孝顺爷奶也没啥,偏疼窦大郎和窦二娘也没啥。娘心里有心结,她如今身子不好,又刚刚出了月子。你要是被人来这么一下子,也不可能以德报怨的!爹也知道娘的脾气,让让她!起码让她把身子养好!”
窦传家闷头不语。
窦三郎看他不说话,又道,“涉及到利益,搁在谁身上都不想受着。窦二娘不愿意承认推了四娘,因为承认的后果她害怕。爹不也是怕她承担不了那后果!?可反过来,四娘就承担得了那后果?娘会甘心承担那样的后果?”
窦传家不想再说打坏玉佩说窦二娘的事,可家里的人,终究还是怨恨这个,揪着这个。就因为这个,就仇恨的闹得过不下去。
看他脸色反而变得难看,窦三郎有些说不下去了,“爹!娘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四娘是个小娃儿,都还没有十岁,一个罪名扣下来,她小小一点就帮着挣钱还债。爹要是遇到老宅的事儿,能稍稍公正些,稍稍偏着自家些,也不会有那么多事。”
说起窦清幽,窦传家抿了嘴,“她被你娘惯坏了!”
窦三郎心里一寒,“爹是不是以为,玉佩真是四娘打坏的?”
窦传家没吭声。
窦三郎也沉默了。
父子俩都不再说话,割了两筐干草回家。
樊氏已经做好了饭,窦清幽正在给梁氏煎药。
窦三郎看药罐子已经被热气顶起来,忙拿了抹布垫着,打开盖子。
“快煎好了。”窦清幽拿了碗过来。
窦三郎摸摸她的头,“药倒出来晾着,先吃饭吧!”照顾娘的,一直都是她这个才十岁不到的小丫头。
“嗯。”窦清幽应声,把药端一旁看着,先吃饭。
炖的鱼汤豆腐,梁氏本不想吃。可想到她要是病死了,那些贱人肯定得意高兴死,拿着他们娘几个辛苦挣的银子,还来害她几个娃儿,就起来,呼呼连吃带喝一大碗,
看她还那么能吃,窦传家抿抿嘴,端着碗到外面去吃了点,就去给骡子喂草料。
窦翠玲一家还没走,继续住下了。
晚饭后,赵成志过来找了窦传家,又提想要借钱的事儿。
窦传家现在不管钱,他也没有一点办法。
赵成志就跟他商量,“我是想先借几两银子应对过这几天,给天赐扎针吃药的。然后把酒卖了,多少换点钱,能不亏太多,好歹不能让天赐毁了!”一个大男人,说着哭起来。
窦传家知道他盼儿子就盼来这么一个儿子,二娘又被他们抱养了。赵天赐小小一点就成了聋子,他也不愿意看见,就说让他们卖酒。
赵成志忙套话,果子酒是咋酿的,加糖是咋加的。
窦传家不知道具体步骤,但多少冰糖对着多少酒还是知道的,就让他先借钱买冰糖。
赵成志听用的是冰糖,还不是白糖,暗暗咬牙。冰糖可比白糖还贵。不过窦传家这会明显是可怜她们,愿意帮一点的。就慢慢的套话儿。
窦传家知道的也不多,就跟他说酿酒的时候要加冰糖,就能酿出酸甜的果子酒,不会是她们家那种酸溜溜还有点怪味儿的酒了。
赵成志就打听梁家的果子酒卖多少钱一斤的。说他酿的酒不好,比照着便宜些卖,先卖了钱,救赵天赐的耳朵要紧。
窦清幽站在暗处听着,眸光冷然。
窦传家总觉得脊背发寒,一扭头,就见她站在墙角的地方,黑暗中,看不真切,只冷幽幽的眼神,格外的瘆人。顿时心里一跳。
赵成志也看到了窦清幽,呼吸一窒,没有再出声说话。
窦清幽看了两人一会,幽幽的转身回了家。
窦传家也不再跟赵成志说话,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