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颤颤地“啊”一声,抓他衣服的小手倏然加重了力气:“腿麻……”
这时候他大概成了她的树。一动不动,任由攀缘的。
这么盘着腿坐好几个小时,任谁也要血液不流通。
莉莉不舒服地吸着气,艰难地等待那一阵子不得动弹地酥酥麻麻过去,才又坚强地攀着冬兵站起身,吭哧吭哧,站起来竟是比他还要高些。
那当然。她光着的两只脚下还踩着床。床垫柔软并非平地,动来动去地有些站不稳,也因着腿麻的后劲儿未完全过去,她身子往前倾,偷偷地贴靠了他,把一半的体重都压在他身上。
男人的身体硬邦邦,她却非常柔软,两团胖兔子在他胸膛不安分地挤压挤压,虽不是故意,到底有些令人难耐。
得亏对方是冬兵。
那瞳人中暗绿沉沉,因着莉莉一系列大胆无比的动作掀起些微小微小的涟漪,却依旧未翻搅出大波澜。
方知做九头蛇的杀手,要有怎样的耐心和自制力。
莉莉眼睫颤颤地瞧着冬兵,一张小脸不知因感冒犯困,还是因厚脸皮之下终于赧然的心,飞上淡淡的微醺的红来。
两只不安分的手臂搂着他的颈,防止脚下一个无力,便跌坐回床上。
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两个人都有隐隐的不言而明的预知。
莉莉只觉心肝狂跳,速度跟她飙车一样快,再快一点都要刹不住地跳出嗓子眼。
瞧着冬兵蒙住的半张脸,不可抑制地生出口干舌燥之感,她舔舔唇,粉嫩的唇色方添了湿润,犟着嘴对他道:“我感冒了,要是不小心传染给你,相当不道德。”
还以为临阵就又怂起来,给逃跑找借口,没想到居然又不是。
“所以我……”她道。
后头的话却没有说下去。
全含在那柔软的唇瓣,而莉莉低下头来,轻轻柔柔的吻便这么隔着一张硬硬的黑面罩,落在冬兵嘴巴的位置。
唇齿互相触碰的机会也无,但那被她以这种方式亲吻的男人却缩了瞳,面罩里的呼吸倏然便滚烫起来。
她不知道。
她正闭着眼,落吻的动作仿佛抽干她全身的勇气,连同着力气也没了,只知道搂紧他。
摸着良心想一想,其实也还是怂。
倘若冬兵一下子不高兴,把她狠狠推开,她还能昂首挺胸地找借口说,根本没有真的亲到,完全不作数。
却没料到心里头这么盘算,真亲下去,哪怕没碰到他,整个人也晕晕沉沉地要醉了。
这一吻持续的时间并不很长。
莉莉不敢呼吸,憋不了很久的气,若不是被他勾得手脚发软,亲一下马上就要退开去的。
待终于睁开眼眸,同冬兵四目对视,却是终于知道羞耻心为何物,立即缩回双手捂住嘴巴,向后一倒,直挺挺地仰躺在床上。
脸已红得如同被热水烫过一般,唯一的好处便是醺醺的睡意暂时驱赶地无影无踪,这个把坏事做成才知道心虚发怂的小女人此时看着冬兵,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好像强吻了他。
当然他没有说不好,可是他现在这么眼神发烫地也瞧着她,真有点往日凶人的样子,令人莫名便觉得做错了事情。
毕竟严格算起来,他没说不好,也没有说好啊。
莉莉还捂着嘴巴,这会子连连摇头,被天敌顶上的仓鼠一样,拉过被子盖住头,然后往上一掀,又露出一点点小脸来。
冬兵这里还没怎么样,她已经怂得赶紧搬出在心里准备好的那套说辞:“没有……没有碰到!不算真亲!不算的!”
看这一个劲儿往床头缩的样子,不知前情的人还以为吃亏的人是她才对。
“我困了。”莉莉又把被子放下来,整只被包在同冬兵说话,嗡嗡嗡,“谢谢你专门过来看我!我生病了没有办法招待你,冰箱里有食物浴室里有热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