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后,是三年一度的宫中选秀之日。
这给选秀的女子们做衣裳,可以一件肥的流油的美差。
从来南方织造都看许州,而许州织造则看洛家和周家。
以前这样的事情,便是想都不用想,自然会落在洛家的头上。
只是竟是不用往日,一月之后说是有一场选料大赛要在许州进行。洛亭阳以为这是个机会,却没想到宫中早就将这机会默许给了周家。
饶是如此,洛亭阳也半点儿不闹很,反而笑道:“我总要试一试。”
白岳叹息一声,亲自给洛亭阳斟满一杯酒:“亭阳,你们如今拿什么和周家争?你那布庄子里头有点儿手艺的绣师,都被何家和周家给分了去了。就说是织造之人,也没剩下几个。我可听说了,你们现在连庄子上的蚕庄都被周家给压了一头。要我说,你还是放弃吧。”
他说来轻松,也让韩映秋皱了眉。
洛亭阳更是绝不可能接纳如此建议:“那又如何?赛场之上,方见分晓。”
白岳将杯中之酒兀自一饮而尽,而后摇头:“罢了,就知道与你说不明。”
洛亭阳却对白岳举起酒杯:“我只问你一句,你可知周玉和将月遥弄去了哪儿?”
白岳皱眉:“你还想着苏月遥呢?要我说,那样的女子,她走就走了,有什么好稀罕的?她就没将你放在心上,你这深情模样,实在是划不来。”
这话,韩映秋便不愿听了,嘀咕道:“难不成和你一样,日日流连花丛,二十啷当岁还不娶妻?”
白岳眨了眨眼,这才正视韩映秋:“我这日子,岂不逍遥自在?”
他没生气,倒是叫韩映秋惊讶。
却仍嗤之以鼻:“只知逍遥而不知梦想之人,我与你多说无益。”
白岳上下打量韩映秋:“我还需要什么梦想?又不似和你们一般,要在这许州苦苦挣扎。”
韩映秋都不知,他到底是说话直爽,还是言外有意。
于是冷笑道:“自然了。毕竟你若有朝一日在这境界,未必能做到我夫君这般。蜜罐子里头长大的人罢了,你逍遥你的就是,何苦来嘲讽我们?”
她意有所指:“你与周家利益勾连是你们的事。我们洛家不过求个机会,也叫你如此闲言碎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