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二人定是从未想过会再此处遇见对方。忠敬王爷笑道:“亲家是为了儿女亲事一事吧,来坐下慢慢说。”
贾政听忠敬王爷先开了口,又称呼的如此亲切,心里倒是安稳了些,忙点头应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还有些琐碎之事,要请王爷拿个主意。”
贾赦一旁站着,眯着眼睛,心里暗自冷笑。今日若是自己这兄弟真为婚事而来就怪了。这赐婚后面有官媒、内府支应着,前期都筹备的差不多了,更何况你是嫁女,可比迎亲要简单多了。日子到了,你只管嫁女便是,还有什么事需要请王爷定夺的?更何况还是琐碎之事!贾赦一边琢磨一边紧盯着贾政不放。
贾政此时虽说心里是比刚才略略平复了些,可既然王爷开了口,那还真必须按照这话题顺下去才行。只是本来这些事就没什么需要王爷定夺的,若真是硬要提起未免也有些小题大作了。况且此时贾赦还在一旁瞧着,自己不说又不行,更不能直接提出请王爷劝解贾赦不要分宗一事来了。原本准备的一番话现在一句都派不上用场,堵在胸口把贾政愁的直冒汗。
贾赦瞧见贾政的窘态,暗自好笑,忽然间心里有些明白,贾政莫不是因为自己在此才会如此吧。若是因自己在又不便说的那也就只有分宗一事了,莫不是其想请王爷当说客?贾赦想到此又瞟了一眼贾政,又偷偷看了看忠敬王爷,自己琢磨了一下,此地现在不易久待了,倒不如现在就走,万一王爷碍着未来儿女亲家的脸面真说两句劝解的话,甭管真劝还是假劝,自己也不能不给其面子,这事怕是又会有了变数。所以现在还是早走了算了,毕竟若是日后单两人说起此事,自己还可以找个理由搪塞了。况且王爷也是早知我要分宗一事,应不会拦着,现在自己在了,反而让其难办。贾赦想到此冲忠敬王爷施礼道:“王爷,微臣还有些军务要办,今日就先请告辞。等办理妥当了,再来报知王爷。”忠敬王爷听了这话,也不拦着,点点头,略略说了两句,就让其自行离去。
贾赦忽然辞行而去,贾政心里的那快石头便松了些,面色上也缓和了不少。忠敬王爷又给他看了座,待其坐下才又开口问了问亲事,贾政搜肠刮肚的寻了点事讨了王爷的示下,便琢磨着将话题如何引到分宗一事上去。只可惜贾政还未张口,便听王爷说道:“素日常听闻存周文采颇佳,文章也写得不错。”
贾政听闻此语,不由得一怔,连忙起身道:“王爷抬举了。微臣只是略通文墨而已,文采颇佳这种盛誉可是当不起。”
“你这样也是太过谦了。”忠敬王爷顿了顿又道:“我记得存周在工部也是很有些时日了吧。”
“回王爷的话,因家父辞世给圣上呈了折子,承蒙皇恩浩荡,钦点了工部之职,如今也有十多年了。”
忠敬王爷点点头道:“前几日有个学政的缺,便有人想我保举你,我想了想也觉得颇为合适,本想待得了空再与你说说,却未曾想今日正好你来,我也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贾政一愣,心里一阵狂喜。昔日里自己就想认个学政,还求过贾赦让其帮自己去谋划,结果却被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今日倒是得了王爷的赏识,主动来问自己,这简直是从天而降的美差啊。贾政忙道:“多谢王爷抬举,为朝廷效力,下官自然是没有半个不字,任凭调遣。”
忠敬王爷摆摆手示意贾政坐下:“你可先莫要谢我。只是这学政一职需要外放,虽说这甘陕之地不如京中富庶繁华,但困苦之地却总有梁才,你瞧瞧这朝中肱骨之臣中便有不少来自那里。你若去了,做上两任,再回京中自然是前途无量啊。”
贾政听了这话,更是心花怒放,对忠敬王爷更是感激,暗想原来这王爷还是很顾及亲家的前途,若是自己日后官运亨通,对贾珠、元春都是不错。自己也不用老有被贾赦欺压之感了。贾政忙道:“谢王爷提醒,这都不碍的。下官自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