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不语又道:“且不说那和尚是满口胡言,就算是真,当街说这些话难道不会被旁人知晓。你也读过些史书,那些个有异象之事哪个不是出于皇家?你这大姐儿科未出生便称她是陪王伴驾的命格,哼,这哪里是点其富贵,还不是想要她的命去?这还不算,就怕是有人见不得我们荣国府好去,就想借着由头生事呢。”
贾政听了这话,心里一惊,此点自己倒是从未想过。这话的确不假,史书所记这帝王降生常伴有异象,可平常人家若是有了异象,难保不被皇家惦记,日后难免不生出祸事来。想到此脸上更是一白。
史菲儿冷笑道:“我说得可是假的?小时见你聪慧,读书倒是认真。反而越大越回去了,倒不如小时候。以史为鉴这话只是说来听的?也是阴差阳错此番未中,若要真说中了,你且等着日后吧。”
贾政此时已是窘成一张大红脸。史菲儿厉声道:“最后一件,贾政你可记得这贾家家规?”
听闻这话,贾政连忙跪倒在地:“祖宗训诫自不敢忘!忠孝谦逊,身正勿贪,这八字时刻谨记。”
“不敢忘?我怕你是见了富贵就抛脑后去了吧。勿贪?我们贾府中家训可有卖女求荣一条?你们如今吃的用的不过是靠祖上打拼搏命换来的。不思量如何努力进取,反而听了几句浑话,便动了歪心思去。且不说这大姐儿日后是否有此际遇,今日我也将话撂下,只要我老婆子在这荣国府一天就断没有卖女求荣的事!若想求富贵,去效仿祖上,拼得自身换了的荣华,我绝不多说半句。可如今看你为官不行,读书不行,而身为人父不想着如何为子女打算,反而算计起子女来了,就算是女儿给你博来了这富贵,你可享用的安心!”
这番话后贾政已羞得跪趴地不起。王夫人也跪倒掩面。
“今日与你们说这番话,你们自己好好思量。政儿你也是为官久了,不将家训放在心上了。这三日每晚去祠堂对这祖宗好好说说你是如何将这家训记在心上了吧。”
史菲儿一转脸对王夫人又道:“原本你尚在这产褥,只因听你调养多日,身体不见起色,这才叫你贴身丫鬟去问了缘由,方才知晓此事。虽你有着爱慕虚荣心,也不是大错,但身为家母不为子女考量你如何堪为人母!平日里抄了那么多经书竟都没悟?你且调养着,别的事也别过问了。待身子好了后就继续抄经祈福吧!此番多用些心,何时了悟,何时罢了。”
王夫人凄惨惨道:“老太太、老太太,媳妇知错了。”
史菲儿哪里肯再多瞧她一眼,侧了头道:“你昔日做的错事又岂非一件。我不提不代表我不知。先前只不过是看着珠儿与你肚里未出世的孩子不做惩处或略加惩处罢了,但如今你为了不知道根系的和尚的几句歪话就能不计较自家子女的性命作出这样的事来,我如此处置也是够轻了。你还想如何?若不是顾念王家与贾家交好几世,这珠儿元春尚且年幼,我还能轻饶了你去?你自己思量清楚!今日起你也不必见外客了。娘家没事也别去打扰!”史菲儿轻描淡写几句便给王夫人下了禁足令。
“白鹭!蝴蝶!”
听贾母唤自己,立在门外的大丫鬟白鹭蝴蝶连忙应声进屋。“蝴蝶你回去将我院子负责洒扫的那几个婆子叫来,从今日起她们便负责这王夫人的起居。每日陪着二太太抄经便是。至于这原来屋里的人我等看过后再发落。这二太太处每日饮食如常,不可怠慢。”蝴蝶虽心中有疑,但也不敢问,只是应了,匆匆离去。
史菲儿瞅了眼白鹭道:“你叫人去请大爷来。就说我在此等他。”
白鹭听了忙安排人去寻贾赦,史菲儿见诸事安排妥当,这才舒了口气道:“倒茶。”
贾赦得了信来得倒是快,因听这送信的下人说贾母动怒,更是不敢耽搁。见了贾母又瞧见跪在一旁的贾政和跪在榻上的王夫人,贾赦倒是有些懵。在瞧贾母脸上怒意未消,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