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的滋味让人无法自拔,此时让他放弃经营半生的权利和人脉,相当于将他骨肉剥离只剩皮囊。
华元帝掀起眼皮看了紧咬牙关的徐千章一眼,道:“老师,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是朕对老师该有的善意,还请老师不要拒绝。”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也是华元帝对徐千章最后的善意,让徐千章自己辞官,保留最后的尊严。
若徐千章不肯收下这个善意的话,只怕要落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徐千章顿了片刻,只得磕头谢恩,“臣,谢陛下恩典。”
“老师不必客气,快快平身。”
徐千章转身离去,神色阴冷,在这朝中,与他对立的人不在少数,但心细到如此地步且懂得利用人心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若让他查到是谁算计于他,定要让其生不如死,方解心头之恨。
第125章 方向
徐千章辞官一事震惊朝野,没有一点预兆,就这样递交了请辞书,华元帝并未挽留,以孝悌为由顺势同意了。
不过细一想来,众人也能猜到几分,徐千章与华元帝交往甚密,在朝中交涉太深。
朝中势力平衡随着秦家与沈家的消亡而被打破,徐千章一支独大,华元帝一死,将再无人牵制徐千章。
徐千章家族人丁兴旺,大皇子又有勇无谋,若不适时斩断苗头,黎国的江山离易主也就不远了。
与徐千章亲近的人知道内情,是有人故意误导华元帝,将这本该以后才爆发的矛盾提前了。
否则的话,徐千章一直低调行事,家族中甚至没有几人踏进官场,用大皇子做幌子,华元帝并不会注意到徐千章曲线救场的野心。
但是旁的人并不知情,心里打了个怵,看来华元帝虽然病了,很多事不再亲力亲为,但眼神依然毒辣,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冬青在聚会时从一众女眷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众人津津乐道,讨论着其中厉害。
只有冬青知道,这是瑾瑜的计策起作用了。
但冬青同样震惊,瑾瑜是怎么单凭一封伪造的信就让徐千章主动辞官的?
她还以为得拖上一段时间,徐千章不可能束手就擒,定会对彻查做出反击,一来一往的周旋耗时不会短。
没想到这检举信才送出去没多久,徐千章就主动辞官了。
冬青回家将疑问说出来,瑾瑜摊手一笑,“我也没想到这么快,这效果比我预期好很多。”
看瑾瑜一脸邀功的神情,冬青笑道:“那封信,你说是伪造了徐阁老的笔迹,虽然我知道你模仿功力一流,能画得一模一样,但就是因为一模一样才不容易令人信服,谁做坏事会坦坦荡荡用自己的笔迹?”
“不不不,我没有照搬笔迹。”瑾瑜伸个指头在冬青眼前晃,“照搬只是低级的模仿,真正的模仿是抓住精髓,我只是将徐千章写文章的口吻和习惯放进去,字体与徐千章的天差地远。”
“越是这样,就越会显得徐千章极力掩藏了自己的特征,但很可惜几十年的习惯将他暴露,这信的可信度瞬间翻了多倍。”
瑾瑜怎么会不知道华元帝老奸巨猾,若是直接照搬徐千章的笔迹,反倒会引起华元帝的怀疑。
毕竟徐千章又不是三岁毛孩或者愚笨之人,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为防止多余的人知道都亲自动手写信了,怎么可能用自己的笔迹?
古时没有标点符号,断句用的句读不是固定式的,只为了方便阅读,每个人的方式有所不同。
瑾瑜就在平平常常的信中用了徐千章的断句方式,再往方方正正的字上加一点徐千章特有的收笔。
这都归功于瑾瑜善于观察,这些东西看上去无关紧要,却是一个人多年的小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掉的。
如此一遭,按照华元帝的性子,黑锅基本就死死扣在徐千章背上摘都摘不下来,比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