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隽只觉一道劲风扑面而来,下意识挥刀反击,目光与秦书年对上。
“秦副统领!你怎敢以下犯上!”
“四殿下,不如与我联手?”
“你作为我的亲舅,竟鼓动我行犯上作乱之事!”
二人不过对视一瞬,黎隽便了解秦书年的意思,二人顿时打得激烈,几乎招招致命。
华元帝见此情景,一时有些不明所以,一开始他以为是黎隽将滴血认亲的时间地点告诉了秦书年,与秦家里应外合夺取皇位。
但看此时的情形,秦书年和黎隽一言不合就相互往死里打,怎么看都不像是串通过。
秦书年与黎隽对战多个回合,秦书年不经意间给黎隽露了破绽,黎隽手中锋利的刀刃划破秦书年颈侧,滚烫的血液刹那喷洒而出,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自古擒贼先擒王,秦书年倒地,场中战斗休止。
黎隽面无表情,冷眼看着秦书年跪倒在地,鲜红铺满脚下,直到秦书年没了气息。
转身走上台阶,面朝华元帝跪下,“父皇,儿臣已将反贼斩杀。”
齐正修此时才带着大队宫禁侍卫冲进乾元殿,眼前的情景出乎意料。
原本的计划是诓骗秦书年带兵进宫,他适时赶来拿下所有进宫的皇城禁军,假装意外将秦书年斩杀,计谋便完成了大半。
剩下的就是坐实,用这个罪名将秦家满门连带黎隽一起送下地狱。
但他们低估了黎隽和秦书年的心狠手辣,狠起来连自己都杀。
齐正修只是愣了一下,随即跪地请罪,“卑职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华元帝摆手,“罢了,好在有惊无险,你且处理残局,传旨彻查秦书年此举为何。”
看向跪在地上如同修罗的黎隽,“起来吧,暂停止你的一切职权,配合彻查。”
“儿臣,遵旨。”
黎隽起身,眼神阴狠看了惠妃一眼,又对华元帝道:“虽然中间有些波折,但滴血认亲这事,还是要进行到底。”
惠妃暗自咬牙,如此竟然都没有将黎隽拉下马,黎隽连自己亲舅舅都杀,当真是恶毒!
华元帝点头,“嗯,没错,继续吧。”
耽搁这半晌,玉碗中的血液已经凝固,只得再取数滴,倒在张元手臂的骨头上。
众人目不转睛盯着那处,只见鲜红的血液慢慢浸透了骨头,殿中一片死寂。
惠妃本有恃无恐,见众人气氛不对,慌忙挤到跟前一看,脸色悠的一白。
“这不可能!你找的是谁的尸骨?这人肯定不是张元!”
大皇子黎疏剑眉一扬,“听惠妃娘娘的意思,除了张元,还有别的男人是您儿子的父亲不成?”
惠妃面色灰败,反驳道:“你胡说什么!十二殿下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当心陛下治你污蔑皇室之罪!”
华元帝脸色十分难看,原来他的妃子,不止跟一个男人有染。
“欺君当诛,侮辱皇族当株连九族,将沈辞和其孽种拿下,赐鸠酒,直系流放,财物充公。”
惠妃如遭雷击,脑子一片空白,手脚不听使唤,被人拖出去一段才开始撕心裂肺的哭嚎。
“陛下!臣妾冤枉啊!看看小十二,看看朝儿,他与陛下多么相似!怎么可能是孽种!陛下!”
华元帝无动于衷,听着惠妃的哭嚎远去,整个人疲惫不堪,老态尽显,这一天之内发生太多事,让他心力交瘁。
哪怕再多算计,也敌不过岁月与病魔。
华元帝一阵猛烈的咳嗽,皇后忙给他顺气。
太后长叹一口气,“思儿,扶陛下去休息,旁的事,就随他去吧。”
她已经六十有四,半截入土,开始担心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
虽然华元帝头发早就白了大半,都是因为算计太多,却不愿放手一刻。
华元帝回寝宫歇息,旨意传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