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眼角滚落泪珠,顿时不知所措,慌忙抬手拭去那一条浅浅的泪痕。
“怎么了?”
冬青张口想说话,情绪却像决堤一般奔涌,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瑾瑜顾不上旁边还有其他人,把冬青拉入怀里,让她伏在自己的胸膛,一下一下给冬青顺着毛。
“想哭就哭吧。”
冬青脸埋在瑾瑜胸膛泪流不止,整整十七个年头,她从未像这般情绪失控嚎啕大哭过。
她大约知道自己为何忍不住想哭,过去的十多年,她不曾拥有一个结实温暖的胸膛,从来没有家人可以依靠。
冬青哭了半晌,身子止不住一抽一抽的,不好意思抬起头来,她甚至能感受到四周家人关切的目光。
瑾瑜感觉冬青停止了哭泣,却没有直起身子,心里有些明白。
偷偷摸摸给家里人使了眼色,众人会意,转身各自回了屋。
“好了,起来吧,你是打算长在我身上么?”
冬青这才直起身子,眼眶红红的,像一只小白兔。
瑾瑜扯了扯衣襟,戏谑道:“你看,我胸口都湿了。”
冬青哼了一声,“大不了明日我给你洗干净就是。”
“好啦,不用你洗。”
瑾瑜牵了冬青回屋,摁坐在床上,“睡觉吧,我看书,你养足精神,等着做我的新娘子。”
冬青嘴里答应,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瑾郎,那明日出摊是不是要买红布?得赶工才能在年前把嫁衣做出来,还不能绣太繁复的花色,否则来不及。”
瑾瑜叹一口气,“赶紧睡觉,你不用操心。”
冬青以为瑾瑜嫌她扰他念书,心里思绪万千也不说话,逼着自己入睡。
结果,没逼多久就睡着了。
瑾瑜看了呼吸轻不可闻的冬青一眼,止不住挂上满足的笑意,复又低头专心看书。
第二天,瑾瑜破天荒的要跟着出摊,倒是省了大狗去送的功夫。
到了集市,瑾瑜离开半晌,回来时手里拿了一个青布包袱。
冬青好奇,却没有开口询问,而是趁着瑾瑜不注意,偷偷拉开一个角,往里瞅了瞅。
入眼一片红色,冬青假装不知道,昨夜不耐烦的让她别操心,今天还不是听话的去买了红布,口是心非!
但瑾瑜哪儿来的钱?他们的收入都交到她手上锁在小盒子里,钥匙也是她拿着,瑾瑜并没有问她拿过钱。
晚上回家后,冬青装作无意问道:“我看你拿了一个包袱,里面装的什么?”
瑾瑜偷笑,他白日看到冬青拉开包袱的小动作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说着,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身大红嫁衣,算不上繁复华丽,但很精致。
“给你的。”
冬青惊讶得红唇微张,“这……这是哪儿来的?莫不是你去偷的吧?”
“……”
瑾瑜满脸无奈,“我怎么可能去偷,我找月娘做的,我的也有。”
“你赊账了?这多少钱的?你什么时候去订的?”
冬青一连串的问题,瑾瑜只觉得气闷,“你就不能像昨天一样感动一下吗?”
冬青叉着腰,“你可得交代清楚,是不是藏私房钱啦?”
瑾瑜顿时蔫了下来,“是……”
“怎么藏的?”冬青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瑾瑜是怎么背着她藏私房钱还不被发现的?
分明每次都挑花刺绣都是她拿去卖的,钱直接放进盒子里锁着,也没见钱少。
“唉……”
瑾瑜只得老实交代,在大伯母偷偷取他的猎物后,他把置捕兽扣的方法交给河西的猎户齐老头了。
他自己也抽空去山上置了扣子,拜托齐老头时不时去看看重置一下,连他的猎物卖了。
寻思着不会有几个钱,就没跟冬青说。
齐老头是个实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