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们顺着水流捞,兄弟们,发动机关船!”季一连忙吩咐道。
时间滴答滴答流逝,凌茴这边一无所获!
凌茴解了压裙角的玉铃铛,排成玉埙呜呜咽咽的吹起,一面给机关船指挥方向,快天亮的时候,终于有了结果。
“主子!捞上来了。”季一沉痛的哽咽道。
“几具?”
“两具!”
“设灵吧。”
天亮后,渤海郡满目苍夷。
几天后,凌鉴夫妇溺水身亡的噩耗递到沧州城,正赶上凌芙怀孕三个月,渤海郡向来有规矩,有身孕的人不得回门奔丧。
按道理,凌茴已过继给季家,就没了替凌鉴夫妇守灵的必要,但凌茴依旧全身缟素,只将孝箍对折剪短,以示对季家的尊重。
众人看着曾经肆意张扬的少女如今了无生气的跪灵,心中莫不怅然。
“爹——娘——芙儿,来看你们了。”门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凌茴心内一惊,姐姐怎么来了?!
来不及细想,凌茴当即回以哭礼,众人三劝不止,徐茂在门外也是劝不住凌芙,一内一外,一门之隔,两姐妹却不得见面,以哭声对闻,听者莫不落泪。
“大姑娘既已怀着身孕,便不宜进门奔丧守灵,哭也哭过了,在此地也是伤心落泪,听姑爷的话,回去吧。”门外的礼者劝道。
“三婶婶,你叫我如何心安?父母新丧,弟妹年幼,我放心不下啊。”凌芙跪伏在凌家门槛前。
“芙儿,你先去车中坐着,我去替你守灵。”徐茂郑重说道。
“哎哎哎,这不行啊,哪有姑爷守灵的?不合规矩,不合规矩。”礼者阻道。
“我又没怀孕,身子受得住,再说,岳父将芙儿许给我,她的心愿便是我的心愿,她的孝道便是我的孝道,姑爷乃半子,守灵有何不可?”徐茂回道,竟驳得礼者无话可说。
“芙儿,听话,去车中坐着。”徐茂将凌芙抱到徐家的马车里,自己扯了孝箍往灵棚走。
徐茂一去,凌霄与凌子风应哭礼,不过两个四五岁的孩童撑门面,徐茂见灵棚里就三个人守灵,不禁皱了皱眉头,凌家人丁兴旺,就算岳父辈分不高,也不应是这种情况。
仿佛印证徐茂的猜测一样,凌家重孙辈的几个大的晃晃悠悠一身酒气进灵棚,小的打打闹闹嬉嬉笑笑的围着棺材乱跑乱跳,这是刚吃饭回来,如此松散,成何体统。
凌茴本来伏着身,趴在灵前,不成想被几个玩闹的孩子重重的踩了手掌,凌茴吃痛,蓦然抬起头道:“不愿跪灵的都给我滚出去!”
“璎璎,说什么呢?最没资格跪在这里的,是你吧,你都不姓凌了,凭什么给五伯父守灵。”凌三房挑衅道。
“照理说这是心诚则灵的事儿,凌公子满身酒气进灵,可有对亡者的半分尊重。”徐茂回道。
“这是我凌家的事儿,岂由你一个外姓人置喙!”凌三房的几个公子回道。
“好啊,他们是外姓人,我是本姓人,我弟弟好静,你们谁再敢多吵吵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凌春玉将竹篮放到凌茴身边伸直脖子怼道。
“大姑姑……”在场的都知道凌春玉的脾性,只好不甘不愿噤了声。
“孩子,听说你两天滴水未进了,姑姑特意蒸了干马苋菜馅的白面包子,里面放了排叉,可香了,你尝尝。”凌春玉说着揭开盖在篮子的棉布,拿出一个包子递给凌茴。
“姑姑,我吃不下……”凌茴摇了摇拒绝道。
“吃不下也得吃啊,阿霄子风还小,都需要你来照看,你若倒下了,叫他们也没了主心骨,天可怜见的,都怪阿鉴那个狠心的。”凌春玉深深叹了一口气劝道,边劝边自己落泪。
凌茴无法,只好将包子强塞到自己嘴里咽下,家里遭了这么大难,将近一年没有收成了,姑姑竟蒸了白面包子,怕是姑姑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