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夕阳远逝,纪念玖屈膝坐在房屋门口,手肘撑在膝盖上,眸光熠熠,眼神明亮地望向那繁星一点一点地从夜幕中渗透出来,多而璀璨。
原来夕阳的谢幕,是为了迎接星星的到来。
失去,未必不是件好事,因为失去的本身就是迎接新的美好,所以她失去了现代生活,却迎接到新的古代生活。
嗯,就是这样!
突然,一阵气息不稳的咳嗽声伴随着呼吸急促且言语磕绊的嗓音,打断了正在自我安慰的纪念玖。
“你个……丧心病狂的……东西,你怎么能……咳,咳……”
纪念玖顿一下,突然想到隔壁就是原主她爹家,听这羸弱的女声,八成是原主那体弱多病,常年卧床的娘亲了。
她缓缓起身,眼神提留乱转,终是在墙角看到一把梯子,她起身吃力地搬起梯子,一步一步移到与原主她家共用的那面墙旁,把梯子放上去。
紧接着爬上去,观望原主爹家发生的一切,听着原主她爹,纪有福嘴里吐出的污秽话语。
“疯婆娘,死病秧子,我怎么不敢,她还应该感激我给她找个好男人,”说完,纪有福冷哼一声,语气讥讽,“还有没有银两,早知道,隔壁那死厨子,给这么少的聘礼,还不如卖到青楼呢!”
话落,瞧见自家妻子纪氏一身素白布衣,骨瘦如柴,面色极为憔悴,唇瓣毫无血色,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拿着手帕擦拭眼泪。
一副弱不禁风之态,看得纪有福厌烦至极,本以为娶了她,好日子就开始了,却不曾想,啥也不是。
他知她陪嫁带了不少好东西,虽然这些年被自己当了,但是,她手中还有一枚极佳的玉佩,想来被她藏了起来,纪有福贪婪地在屋内左右翻找。
半晌,愣是没有找到,恼怒地喊道,“放哪里了?”手中动作却没有停顿。
“早就被你当完了,家中在无值钱东西,”纪氏连咳几声,嗓子燥疼,心中极为气,想要伸手去拦还在四处翻找的纪有福,却被对方大手一挥,羸弱的身子外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纪有福停下手中的动作,恶狠狠地瞪着纪氏,本就长相普通的面容,此时格外的狰狞与丑陋,嘴里吐出污秽话语,“死病秧子,少诓我,你以为我不知道。”
“真没有了,”纪氏眼眶含泪,今生最为后悔的事就是嫁给纪有福。
纪有福没要到,不甘心,于是放低姿态,好言好语,“你给我好不好,这次,我定能赢,到时候我不仅能把这枚玉佩赎回来,咱们还能住上大房子,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屋内烛光摇曳,纪氏垂眸沉默,绝望地望着眼前这个面上带着讨好样子的男人,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说了,却回回输得干干净净回来。
而她对他的信任,也在这个过程中,渐渐磨平。
纪有福见纪氏不吭声,拒绝态度明显,瞬间没了好脾气,伸手去抓纪氏,想要在她身上翻找,却被纪氏躲开,恼羞成怒。
抬手攻击,手伸在半空中,却停了下来。
他突然想到,他事情办完,是时候找那人索要报酬了,便放下想要打她的手,反正早晚一天,那枚上佳的玉佩也会落到他手,他先就不给这病秧子一般见识。
狠狠地剜了一眼护住头部的纪氏,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
见人走,纪氏身子软了下去,瘫坐在地上,手帕捂着眼睛,无声哭泣,身条消瘦,格外的落寞。
颜笙寒与小厮庆俞推开家门,正巧碰到站梯子上,微微弓起身子,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隔壁家看的纪念玖,活像个偷窃贼。
本就是你家,你何必偷看呢,不直接回去?
庆俞眼睛瞪得如铜铃那般,包子脸气鼓鼓的,他对这位姑娘怎么也喜欢不来。
而他们家,类似这样的争吵,几乎是每日都在上演,他们不想听,却也没有办法不听,谁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