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的脚步顿了顿,似乎在等何凤娇的话。
只听何凤娇带着几分笑意说道:“谢谢你的南瓜花。”
即便没有回头看,贺东也能想象到此刻她脸上的笑容有多么的明媚。
贺东没有说话,径直往自己的家走去,开锁,推门,那高大的身影随即消失在昏暗的牛棚屋里面。
何凤娇看着提篮里的南瓜花,看着贺东家的方向笑了笑,然后回家去。
贺东一回到了家,便有一道声音在屋内响起,问:“刚刚你在外头跟人说话了?”
贺东把锄头和斧子放了下来,应道:“嗯。”
接着又加了句:“隔壁大队长家的女儿,来摘菜。”
贺东把屋里的煤油灯燃起,屋里一下子便亮起来,摇椅上躺着的人便清晰可见了。
躺椅上的人是贺东的母亲,岁月与生活的磨难在她原本姣好的面容上留下了沉重的痕迹,但仍然不损她的气质。
只见她嘴边唅了一抹笑,“听她说话,感觉是个很甜美的姑娘。”
也挺有礼貌。
闻言,贺东脑海闪过何凤娇带着笑的面容,她一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眼睛又大又润。
贺东的黑眸沉了沉,随即转移了话题,说:“我先去做饭。”
贺东拿着锅去米缸舀米,手一抓,米缸又见底了。
不过他还是毫不犹豫往锅里抓了两把米,顺便又从一旁的麻袋里拿了两根番薯。
这边的何凤娇回到家,李红梅看到了何凤娇提篮里的一大把金澄澄的南瓜花,便问:“没摘错吧?”
何凤娇现在听到‘摘错’两个字已经开始尴尬了,便摇了摇头:“没有啊。”
其实也好认,母花的下面是带着瓜的,何凤娇虽然不识,但也不傻,不至于把还没长大的小瓜给摘下来。
不过想了想,何凤娇又说:“不过我摘错贺东家的南瓜花了。”
李红梅倏然愣了下,接着看向了何凤娇,问:“那……你跟人家说了吗?”
这年头,虽然家家户户都有自留地,种了各种各样的菜。
可在这艰难的年头,大家都吃不饱的,有些人还得去摘些野菜,野果子什么的。
遇到好说话的邻居倒还行,把东西还给人家估计也就了事。
要是遇到难缠的,直接拉去妇女主任那评理去了,不闹个一二三出来也不罢休。
贺东那人,应该算不上难缠,反而还是个沉默寡言,不大与人说话的。
因为成分问题,他平时也独来独往,也不知道是不是好相处的人。
倒是何春生在把他接来三村的时候跟他有来往过,何春生对他评价也算好。
但他生活困难啊,家里还有个干不了活的老母亲,听说身体还不好,得长期去赤脚大夫那拣药。
李红梅便问:“那你把菜还给人家没?”
“没有。”何凤娇笑了笑:“贺东说让我拿回家来。”
“这样啊。”李红梅愣了下,便说:“明儿个你见着他,给他摘几根黄瓜送过去,有来有往才有人情。”
何凤娇一听,飞快地点头道:“好的娘,我知道了。”
就连她娘都这么说了,何凤娇还愁找不到借口接近他吗?
晚饭大家吃到了李红梅做的南瓜花煎蛋,简直都要馋哭了。
何凤娇看着大伙儿为了一个煎蛋都感动成这样,想到要是明天能吃上一顿鱼,岂不是做梦都会笑出来?
知青宿舍。
沈清安一下工回来,就有同僚一脸兴致勃勃朝他走了过来,问:“清安,瓜田那事你听说没有啊?”
沈清安舀了一瓢水,洗清自己的手,没什么兴趣道:“没。”
一群人瞬间就来了兴趣,道:“你居然还不知道啊?小村花跟她那个表妹在瓜田吵起来了。”
“你猜猜是为了什么?”
沈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