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小家伙撅着粉嘟嘟的小嘴,睡的正香。
张二娘弓着身子习惯性的给他掩了下被角。
一阵阵奶香味儿直往她鼻子里钻,她忍不住在他稚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又看了好几眼,才挪开眼对着大山嘱咐:“你看着娃娃,仔细些别压着他。”
说完也不待男人回她,直起身子推了屋门出去。
院里堆积着厚厚的一层雪,天空阴霾,雪花依旧簌簌着往下掉。
张二娘深吸一口气,空气里的凉意通过鼻端,直往她胸腔子里钻,凉飕飕的,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院里的两头猪个头不小,此刻依偎在一起安睡。猪舍里铺着厚厚的干草,这是大山早几日就备下的。
看到家畜安好,张二娘放了心,往屋里去。现在天冷了,她又是刚出月子的人,不能受凉,还需烧些热水来洗漱。
片刻后,屋顶上冒起袅袅白烟
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棱子,竹竿上挂的布巾也上了冻,张二娘哈着热气,小心扯下来,拿热水泡上。
早饭简单,昨日请酒之后,剩下的饭菜还有许多,只要热些吃吃就好,农家人一日三顿,能够饱肚子就成,没有太多讲究。
张二娘从吊篓里取了菜,又拿了几个现成的白面馒头,放锅里蒸上。
雪一直在下,气温极低,天色虽然不好,也终于慢慢亮堂了些。
一家人陆续起来了,小阿福嘹亮的哭声打破了早间的安宁,张二娘赶紧洗净了手,往东屋里去。
孩子睡了大半宿,这会儿肯定是饿了,要么就是尿了,大山是个粗手粗脚的,都得等着她去收拾呢。
海棠在后院里就洗漱好了,这会儿上前来,接手张二娘的活计。
堂屋外,她爹大山和桩子都蹲在屋檐下洗脸洗手,两人说些晨起的闲话。
汤菜已经炖好,肉脂油香早氤氲了整个屋子。
海棠把馒头装进陶盆,端上桌,和馒头一起躺在蒸笼里的还有一碗烂乎乎的芋头蒸肉,那香死人的味儿便是从这一处出来的。
海棠一并端上来。
蒸肉上桌,香味越加浓郁,海棠已经接连着咽下几大口口水。
这蒸肉夹在馒头里,好吃到了极点,这是昨日她无意中发现的,昨日忍不住,她一口气吃下去三个馒头,撑得她晚饭都没吃,睡觉都难受。
锅底还热着肉汤,她又一人一碗,都盛了。
张二娘很快就回了堂屋,怀里抱着小阿福。
桩子喜滋滋跑过来,亲了他几下,海棠也忍不住在他小脸蛋上啃了几大口,心疼的张二娘直让她轻些,别把孩子给亲疼了。
一家人围着一起吃饭,小阿福睡好了觉,乌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看过几个人之后,便把目光定在大伙儿开阖不停的嘴巴上,直勾勾看的眼睛都不眨。
海棠打趣道:“娘,你看小弟弟,是不是要吃肉呢?”
“真馋,以后肯定比我还能吃。”桩子咬了一大口馒头,嘟囔道。
“是是是,咱们家,就尽出些馋猫”张二娘笑看了一眼桩子,又低头宠溺看看小儿子。
“娘,娘,我才不馋呢”桩子瞪大眼睛,不满叫嚷。他嘴里的馒头终于吞下肚去,说出的话清晰了许多。
屋外阴霾,雪花飞舞,屋内欢声笑语,温馨一片。
北方冬日有猫冬的叫法,田地一片荒芜,地里的庄稼都收进了粮仓,而屋外冷的能冻死人,家家户户都只能龟缩在自家屋子里躲懒。
穷人家的一年到头,也只有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才能歇口气,这也还是粮仓有粮,吃喝不愁时,才熬得住。有那吃了上顿愁下顿的,这样冰冷的日子里,还不知如何煎熬呢
吃罢饭,屋内的气温不升反降,屋门外的鹅毛大雪飞的更急更快。
张二娘回房把小被子拿了来,给小阿福裹得严严实实,孩子又睡着了,她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