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鞋子强他手中,嗔怪道:“就当是我报你的救命之恩,你家里也没有娘亲,没人为你添补衣裳,我送鞋给你,怎的还错了?”
柱子捧着布鞋,杵在那里,有些无奈,他抬头瞅了一眼杜鹃,见她似乎比他还尴尬万分。
堂堂一介男儿,如此扭捏,反而落了下层,想到此,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将鞋子收下了。
杜鹃脸庞更红,头垂的更低,再不敢看柱子。
见他收了东西,她长出一口气,低声嗫嚅道:“柱子哥,那我先走了,回头回头有事,我再找你。”
说完她再不敢抬头看一眼他,转身就朝着篱笆门外跑去。
心跳的厉害,仿似要跑出胸膛般,脸上也热辣辣的,烧的她心里头更慌乱,但现在这火在她心底烧出了丝丝甜意,这甜味儿透过四肢百骸,一直弥漫到了她的嘴角,脸颊,耳后
一墙之隔的篱笆院里,墙根听完,海棠长嘘一口气。
古人含蓄,可真好啊,海棠赶紧整理整理衣裳,拍拍蹭了一身一脸的灰土。
抬头就见着杜鹃急匆匆进了门,仿似身后有鬼在追赶般快速无比。
杜鹃粉面含春,眼睛亮闪闪的,进来关好篱笆门后,一把瘫靠在门壁上,半似回味,半似轻笑。
海棠愕然,不过就是跟柱子说了两句话,这姑娘就傻成这样了,这恋爱中的女人果然都是傻子。
海棠轻微咳嗽一声,笑看杜鹃,果然引得她回神。害羞带怯,杜鹃似嗔非嗔,瞅一眼海棠,复又拿着罗帕朝她捂嘴轻笑,眼里兴奋莫名
杜鹃达成了目的,带着十二分的满足回了家。
海棠目送她远去,心里默默祈祷,也许老天能开眼,看在杜鹃一番痴心的份上,让柱子这颗又臭又硬的石头早日开窍,有终成眷属。
时日一天天过去,转眼就了五月,天气开始炎热起来,张二娘的肚子起来了许多,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了。
茅屋院落,野沟坡地的蛇虫鼠蚁也越发常见。
这一日半夜时分,海棠被尿憋醒,迷迷糊糊中出了院子,脚底踩到根软绵绵的木棍,低头细看,才看出是一条长蛇。花纹斑斓,蛇头狰狞,伸着长信冲着她不停。海棠吓得“啊”一声尖叫,腿脚在地,火折子也不知甩到了哪里去。幸好这蛇是个机灵的,海棠刚一抬脚,它闪身就游走了,也没有咬伤她。
东屋房里亮起了灯,片刻工夫,张二娘就披着衣裳,风风火火进了四合院。
“哎呀,这是咋地啦?”张二娘吓得大叫,急忙俯去要扶她起来。
海棠平生最怕蛇,两辈子加起来都怕,现在踩着活生生的,吓得魂都飞了,哪里还有半分力气。此刻早已手脚,任凭张二娘拉扯了她好几下,都还动弹不得,那一泡尿也被吓回去,再没点尿意。
大山后脚跑进院子,过来帮忙。
男人力气大,扶着海棠后背,抄起腿弯,一弯腰就把她抱在怀里了。
夫妇俩人四只眼睛紧张看着海棠,皆是满脸急切。
海棠这才哭丧着脸,抱着她爹的脖子,颤巍巍道:“爹,娘,咱家有蛇”
“嗨,你这丫头,我道是啥事”张二娘长出了一口气,有些哭笑不得。海棠这一嗓子吼得高,她的心都提到了半空,原来却是为了这么点小事。
俩人把她抱进了房门,张二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这蛇虫蚂蚁的,咱们这山窝窝里还少得了,没大事儿,以后注意些,别踩着它了,这家里的蛇都是蛇神,都是护家的,不会咬人。”
张二娘絮絮叨叨说了一通,然而对于海棠来说,半点作用都没有,她再不敢下地去,且还担心这茅屋顶上也藏着蛇,让她爹大山提着油灯把屋里屋外,窗前门后都检查了个遍,确定都是干干净净,连个虫子屎都没有后,这才安心些。
这一番闹腾了小半个时辰,院墙外传来柱子的轻声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