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吹过,刚刚还喧闹的河滩突然陷入了沉寂,小子们皆噤声不语,一小会儿工夫,众人皆作鸟兽状散了个干净。
桩子跟在张二娘身后回了家,此刻他倒是老实的跟个应声虫一样了,生怕惹怒了老娘再吃一顿竹板子。
家里又添了两口人吃饭,窝头是管够的,海棠担心菜不够多,又现切了个香肠,合着大蒜苗子爆炒了一个菜,还做了个蛋花汤。
眼下菜刚齐活,大山跟着柱子爷孙俩人就一起到了家。
三人洗干净手脚,老李头自然又是和张二娘客气一番。
柱子自从进了屋里,闻着满屋的饭菜香气,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海棠,不管她是盛菜,还是擦洗碗筷,亦或是围着锅台打转,柱子都看的舍不得挪眼。
饭菜已经摆桌,一大盆葱姜爆龙虾异香扑鼻,颜色红亮,很是勾人。蒜苗爆香肠也是红中带绿,很是好看。
还有这几日家里常吃的松蘑炖肉,再加上几个时蔬小菜,并一碗冒着油花的鸡蛋汤,这几个菜端上来之后就占了满满一大桌子。
大山拉着老李头坐了,海棠挨着张二娘坐了一方,柱子在海棠对面安坐,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海棠冲着他笑了笑,柱子傻笑着回应。
这一顿饭吃的如同做梦一般,柱子从头到尾也不知道是啥味儿。
大家说了什么,满屋子笑出声来,他也跟着笑,只是他完全不知道是为啥笑。
他看着海棠,好似看多久都看不厌腻一般,越看这心里越舒坦,好几次他的偷看差点被海棠发现,好在机灵,他都立刻转移目光,拉了桩子掩护过去。
张二娘问他那红箱子为何没送出门去,他胡乱答了几句,也不知道自己答了什么。
屋里人听了很是诧异,张二娘好似夸了他几句,他也糊里糊涂的不知道为何被夸,也糊里糊涂的回话。
等到饭毕,道谢之后出了篱笆门,柱子才彻底清醒,只是这一刻,他才清醒的意识到,他的心是真正的沦陷了下去,迷失在一个叫做海棠的女子那里了
一家人收拾碗筷的空当,张二娘叹息道:“这柱子也是个傻人,人家王老爷留着他,这是要重用他,报他的救命恩呢,他却不干了,好好的差事不要,偏要在这山沟沟里,哎。”
“瞧你说的,这山沟沟怎的了,守着几亩地,守着他家的老爷子,可比跟着在外头当个跑腿的强。”
大山拍了拍她的肩膀,扶着她坐下来,接着说道:“你啊,是有了身子的人,别操心人家的事,多管管自己。”
张二娘嗔看了他一眼,笑着道:“好好好,这才刚起头,就开始管着我了。”
“娘,我看爹说的就是对,在大青山多好啊,可比在外头当仆人强,不用给谁点头哈腰的。”海棠给她娘递过去一杯温水,接了大山的话。
“行行行,娘是说不过你们爷俩了。不管了,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张二娘喝了口水,满足的笑了笑,又摸了摸肚子道:“这小家伙倒是会挑时候,这好日子刚刚来,他也跟着来了,这是个有福气的。”
“那可不,他出来后,我可要买很多好吃的给他呢。”海棠又道。
张二娘眼神间的爱意很浓,她的心都跟着柔软了。
“哼,你们都偏心,都不管我了”桩子撅着嘴,垮着脸,说出来的话酸的快要掉牙。
“嘿,你这熊小子”海棠一巴掌拍过去,两人闹作了一团。
屋子外黑蒙蒙的早已分不清南北,不知名儿的虫子开始夜叫,小院里灯火微亮,暖意透过窗户,门楣,溢满这一方小小的农家小院。
一晃两日过去,张二娘的孕吐反应却还是特别大,连着两日吃什么吐什么,这让大山慌了手脚,紧赶着又带着她去城里看大夫去了。
后院的山药开始发芽了,海棠瞅着空当给山药稍稍翻了翻土,又洒了一遍水。这种山药她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