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身边人,说我几句也理所应当。”
他肯松口,就没什么大碍,红叶听得舒一口气。
要是年少气盛,为了脸面非要同皇后对顶,那才是蠢呢。
“沈太傅的学问,连圣上都是称赞过的,人又上了年纪,若是在学业上责问几句,可真是怪不得人家,”小心的看一眼皇后神色,红叶打圆场道:“您偷偷在书上写字骂人家,可就不对了。”
“是呀,”红芳也道:“娘娘最是尊师重教,可看不惯这种事,一时激愤,便打了您一下,说起来,也算不得过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确实,”承安低垂着眼睛,随即又去看一侧面色难看的锦书,轻轻道:“是我该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皇后既然由着她们在侧劝说,显然也不想闹大,红叶定下心来,向承安道:“殿下跟娘娘认个错,再向沈太傅致歉,这不就成了吗。”说着,便以目光示意他服软。
承安感激她们好意,却也知道这事儿不是这么容易掀过去的。
他犯的事儿,可不是私下咒骂太傅,而是……
身为庶子,觊觎嫡母。
被谁知道了,都得拖进祖祠打死的。
不过,他并不觉得这是过错。
人有七情六欲,哪里又是能自然而然控制的。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也没打算做个世人眼里的好人。
太累了。
说归说,可是,见她这样惊怒,而无丝毫悸动之意,他也会觉得伤心。
心底似乎是碾碎了一颗黄连,细细的沫儿冲了水,说不出的苦。
承安也不分辨,一掀衣袍,在她面前跪下,道:“此事确实是我鲁莽,被娘娘管教,也是寻常,如何敢说是过分?”
他低垂眼睑,目光在她裙摆上的玉兰花瓣儿上停留,徐徐道:“娘娘与我有大恩,万死不能辞,莫说是管教,便是打杀,我也说不出二话来。”
红叶同秀娘相熟,对这位素来冷脸的楚王却也泛泛。
那会儿开口时,还怕他不识好人心反驳,哪知道这位素来颇有风骨的楚王说跪就跪,一张嘴,话说的比什么都好听,委实是吓了一跳。
不过也是,她在心里想,皇后得宠,膝下又有太子,恩遇颇深。
楚王不过是个不得宠的王爷,前不久,好容易有机会翻身,却硬生生被他自己给搞黄了,这会儿肯服软,大概是知道要找个依靠了吧。
几个宫人有所不知,锦书心中却是一片清明,正因为如此,眼底风霜才愈盛。
他口口声声说的,哪里是感激,分明是……
然而当着一众宫人的面,她还真是不能说什么。
奸猾。
“去找沈太傅致歉,然后回你的地方去,将《孝经》抄十遍,”将案上那本书拿起,她信手扔到他面前去,淡淡道:“滚吧。”
“是,”承安似乎深吸一口气,顺势起身,看她一看:“是我冒犯,娘娘怎么罚都好,只是不要动怒伤神。”
锦书没答话。
承安自讨没趣,倒也不觉什么,轻轻颔首示礼,捡起地上那本书,转身走了。
锦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目光复杂,许久许久之后,才轻轻叹一口气。
“楚王殿下长于武事,却不擅文辞,”红叶打量着她神色,小心翼翼道:“沈太傅端恪性严,偶然间训斥几句,少年逆反也是有的,娘娘别同他计较便是了。”
“是呀,”红芳也道:“相对而言,楚王殿下的进步已经够大了。”
“尊师重道都不知道,学武学的脑子都傻了吗,”锦书心中一片混乱,余怒未消,却也不好太过,叫人看出端倪,勉强道:“正该叫他回去反思,清醒一下才是。”
皇后既然这样说,显然并没有非要揪着不放的意思,过一阵子便好了,红叶与红芳松一口气,笑着转了话头:“太子殿下出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