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呢,他既顾忌着名声,又顾忌着圣上,便被绊住脚,如何成不了了,民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我想起来了。”
“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活该到最后一场空!”
她那两剑刺的又准又狠,三皇子果真堪称肝肠寸断,痛楚之下,面容都扭曲起来,只断断续续说了几句话,便瞪着眼睛,咽了气。
皇后目光静静在他面上扫过,目光微沉,向一侧太子道:“把剑拔出来,擦干净,放回原地去。”
太子年纪还小,却也沉稳,见了这样一场变故,也不变色。
缓缓走过去,他将那把剑拔出,掏出怀里的帕子,仔细擦拭。
皇后忽的轻轻叹一口气,不知是在担忧,亦或是觉得疲惫。
“宁海,”她吩咐道:“三皇子今夜突发疾病,暴毙而亡,派个人往披香殿送信,再公示于长安勋贵,命人吊唁。”
“娘娘,”宁海总管犹疑道:“萧鉴若是知道,只怕会狗急跳墙……”
“他不会的,”皇后道:“退一万步讲,便是跳,也不怕他。”
“三皇子死了,他手上没有皇子里应外合,若是攻城,便是谋逆,别忘了,萧家几百口子人,可全都在长安城里头呢,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再则,对于禁军而言,效忠的人只要姓顾便是,至于究竟是二皇子九皇子还是三十七皇子,对于他们而言,其实也没什么差别,但是,总不会姓萧就是了。”
“真的到了那一步,怎么也能支撑到楚王赶过来。”
“按我的吩咐,去吧,”皇后道:“接下来该头疼的,便是萧鉴了。”
“是。”历经两朝的内侍总管目光敬畏,应声退下。
一道道命令附属皇帝印鉴,发出含元殿,传到这座宫阙的每个宫室内,宵禁使然下街道的一片寂静被马蹄声踏碎,暖炉熏得醉人,却依旧掩不住隐隐传来的金戈之声。
禁军将含元殿把守的严密如铁桶,透不进一丝风,但所有人还是觉得冷,为自己未知的前途阵阵发寒。
皇后几日没有合眼了,吩咐太子就近睡下,便靠在壁炉边打盹儿,宫人过去劝慰:“娘娘且先歇一歇吧,别熬坏了身子。”
“这种关头,我哪里睡得下,”皇后道:“身处禁宫都能闻得到硝烟味儿,更别说长安城墙与南军驻地了。”
宫人顿时沉默下来,没有再度开口。
一片叫人心慌的沉寂中,一道带着惊喜的声音击碎了人心中的恐惧:“娘娘,娘娘!”
内侍脸上尤且带着笑意:“——圣上醒了!”
第49章 打架
已经到了三月, 天气渐渐转暖起来, 连带着人心里似乎也松快几分。
承安往文苑去见何太傅,也是赶巧了,迎面便撞见了同三皇子一道出来游园的陈薇。
年后不久,贤妃便接了陈薇与王家姑娘入宫,说是给自己解闷的。
但谁都知道, 前者是为了笼络静仪长公主与陈家, 而后者, 纯粹是为了膈应皇后。
虽说圣上待不待见王氏还两说,但光明正大的摆一个人在披香殿里, 平白就叫人恶心。
承安是皇后养子, 身上自然而然的打上了皇后一系的标签,加之彼此之间情分平平, 即使见了, 也不过点头致意,更多的, 还是视若无睹,擦肩而过。
这一次便是如此。
若是在平时, 三皇子也就忍了,可是经了前几日的宫宴, 此刻一见这位长兄, 他便想起圣上特意为之的夸赞,心里的妒恨与不甘情不自禁的交汇到一处去,沸腾了起来。
更不必说, 早在年前,这个所谓的皇兄,只是他见了都不会理的一条狗!
“二皇兄,人都见了,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急着走,”上前一步,他拦住承安,假意道:“叫别人见了,岂不取笑天家情分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