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已经受够了叶裳一路上对苏风暖跟哄孩子一般地哄着,他从不知道丫头能这么娇气,虽然她如今的确是该娇气些,但也不至于手脚能动了后吃饭还用人喂,喝个水也用人端到嘴边?这照顾得也太无微不至了些,他即便没力气,也忍不住大翻白眼。
叶裳看了叶昔一眼,“是你要一路上与我们挤在一个车里的,如今不满什么?”
叶昔一噎,立即,“我一个人坐在马车里闷都闷死了,本来以为与你们挤在一起会有趣些,谁知道这般无趣。”
叶裳道,“你马上就可以解脱了。”
叶昔诚然地点头。
马车进了城门,前往皇宫。
京中繁华依旧,即便天空飘着大雪,街道也被人随时清扫,十分干净整洁,沿街的店铺进进出出的人们,衣衫锦绣。谁家墙角有梅花长出墙外,盛开得如火如荼,分外娇艳。
叶昔挑开帘子看了一眼,感慨,“果然是京都城,就是不一样。”
叶裳走了这一遭,走出京城的繁华,见识许多贫寒之地,他嗤笑了一声,“京中繁华又如何?背地里多少藏污纳垢,眼不见,不代表没有。真正的繁华,不该是这样纸裹的繁华。”
叶昔落下帘幕,看着他道,“这样的繁华能维持已然不易,我听闻皇上因燕北、西境、以及那两大旧案,还有湘郡王之事,日渐骨峭,愈发力不从心了,太子不堪用,诸皇子年幼,南齐的江山虽然与北周议和了,除了外患,整治这内部,还是一笔繁冗沉重的烂账,将来的新主,若是个没能力本事的人。这南齐的江山啊,未必如你所愿安平个几十年。”
叶裳闻言沉默。
苏风暖也跟着叹了口气。
马车来到皇宫,泉子已经等在宫门口,见到三人下车,连忙,“奴才已经禀了皇上,皇上请叶世子、苏姐、叶昔公子前往御书房旁的暖阁叙话。”
三人点点头。
泉子头前带路。
来到暖阁,皇帝已经在等候,见到三人后,三人还未给皇帝见礼,皇帝便惊道,“苏丫头,你这是受了重伤?”话落,又看了叶昔一眼,“叶昔,你也受了重伤?”
苏风暖看着皇帝,兴许是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这数月来,更是大事儿堆积如山,皇帝比她第一次见时,真是老了不少,尤其是两鬓竟然已经染了白发,即便她如今武功尽失,灵敏度降低,但依旧可以感受到他微微粗重的喘息声。
她着实暗惊了一下,没想到短短数月,皇上竟然如此模样了。
她还没开口,叶裳温声,“您知晓,我身体的热毒盘踞多年,这一回前往望帝山,暖暖和表兄以及望帝山的一众人相助,将我身体里的热毒解了。但正因此,她的一身功力也尽数废了。表兄的伤势极重,需要养半年的伤。”
皇帝闻言惊道,“你的热毒竟然解了?”
叶裳点头。
皇帝瞅着叶裳,见他虽然舟车劳顿赶路疲惫,眉目虽然倦怠,但眉心气色红润,再无青气,他顿时大喜,“解了热毒就好,朕听闻苏丫头带你前往望帝山,便隐隐猜测是为此事。”话落,他感慨道,“多少年了,是朕对你不住,当年没让叶家主将你带去叶家,放在京城,以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罩着你,总没人敢动你,没想到,还是被人暗中害了你。朕多年来,虽然不与你此事,但心下也是愧疚不已。”
叶裳笑了笑,“皇上不必自责,是叶裳年幼,招人惦记,不关您的事儿。”
皇帝上前一步,拍拍他肩膀,“总之解了热毒就好。”话落,他又看向苏风暖,“丫头舍了一身功力,看起来着实孱弱了些,叶裳总归是我刘家的子孙,你救了他,这一功,朕给你记着,,你要什么奖赏,朕都依你。”
苏风暖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嘻嘻地,“救了他,也是救了我自己,我没想奖赏的事儿,不过您要给我奖赏的话,我也是意收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