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丞相又笑着说,“师傅一生,很少敬佩什么人,陆师兄与我作为师傅的门生,是三生有幸,但寻常也得不到他一句夸赞。但贤侄女与我们不同,能成为师傅的忘年之交,便有着常人难极的过人之处。今日一见,我方信了师傅信中所提的那一句,当世若有一人让他敬佩,非你莫属。”
苏风暖暗骂云山老道为老不尊,什么都往外捅,这是想害死她吗?她俏皮地笑着摇了摇头,“他是敬佩我帮他拔掉多余眉毛的手艺而已。”
孙丞相闻言又是大笑。
苏青鄙夷地看着苏风暖,但到底是他妹妹,还是要护着些的,也跟着应和,“没错,她拔眉毛的手艺确实好,跟我打架时,也拔过我眉毛。”
孙丞相偏头看了苏青一眼,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苏府一门尽出人才,能文能武,苏大将军好福气。”
苏青连忙道,“相爷夸我两句我就受了,可别夸这个小丫头,她不禁夸,只要别人一夸她,她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惯会上房揭瓦。”
孙丞相又大笑,撤回手,对苏风暖说,“今日就在相府用过午膳,晚些再回去吧,以后常来相府走动。”
苏风暖笑着点头,应和着苏青刚刚的话说,“只要伯父您不怕我上房揭瓦,我就常来打扰。”
“不怕不怕。”孙丞相又大笑,摆摆手,又对孙夫人说,“吩咐厨房,多做些好菜。”
孙夫人笑着点头,“这还用相爷说?早就安排下去了。”
孙丞相笑着颔首,出了鳞波湖。
苏青瞅了苏风暖一眼,对她瞪了一下,也跟着孙丞相走了。
孙泽玉也要跟着走,孙夫人叫住他,“泽玉,你待一会儿再走。”
孙泽玉微怔,看了孙夫人一眼,见他满面含笑,他点了点头。
孙夫人笑着对苏风暖说,“玉芝兰的笔洗本是泽玉要的,昨日是由雪儿去取的,十二骨的玉扇是泽玉思量再三,送给雪儿,让她给你作为还礼的。你不收,却也让我们见识了一场真正的剑舞,真没想到,你能把剑舞的这样好。”
苏风暖心里暗抽,想着孙夫人您干嘛要提出来啊?这事儿过去不就行了?
既然已经再次提起,还是当着孙泽玉的面,她只能对孙泽玉笑着说,“孙公子客气了,我从小到大,时常在外疯跑,不懂礼数,只觉得与孙姐姐投眼缘,便送个见面的谢礼。不晓得还让你们思量还礼,真是让你费心了。不过我真觉得今日来相府不虚此行,世俗之物不及孙姐姐一首琴曲。”
孙泽玉闻言看着苏风暖,微微一笑。
苏风暖发现这位孙公子看着人微笑的时候眸光是暖融融的琥珀色,极其漂亮,让被他看着的人周身都会升起暖意。她暗叹,京中盛传许云初被闺中小姐趋之若笃,怎么就不曾盛传这相府公子被人趋之爱慕?明明他微笑起来,一双眼睛是比许云初的眼睛还要漂亮的。
对于这一发现,她也不避讳,睁着眼睛又将孙泽玉的眼睛认真地看了看。还真是琥珀色,她没看错。
孙泽玉见苏风暖光明正大地看着他,不同于京中的闺阁小姐们见男子的时候扭捏羞涩,她这样盯着男子是不合礼数的,但她目光看过纯净,反而让人觉得她坦坦荡荡,只是在看人而已。
他想起她刚刚应和着琴声的剑舞,难得一见。他笑着回她方才的话,“十二骨的玉扇确实是俗物,委实配不上妹妹的琴音,也配不上苏小姐的剑舞,是我俗气了。”
苏风暖想着这孙公子不止眼睛漂亮,说话的声音也好听,她笑着说,“我送俗气之物在先,这可怨不得你跟着俗气。”
孙泽玉失笑。
孙夫人见二人言语和气,心底暗想,怪不得昨日雪儿刚见苏小姐回来便生起了那般的心思。如今她都有点儿生起那般的心思了。她笑着接过话,对苏风暖说,“贤侄女剑舞得好,想必也极其同音律,琴技不该是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