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伸手一推棋盘,恼怒地说,“每次朕叫你下棋,都被你气死。”
叶裳看着他,“皇上不继续下了?”
皇帝摆手,脸色不好看,“不下了。”话落,看着他,沉声道,“朕问你,听说你收服了易疯子带去了府中?”
叶裳点点头。
“为何?”皇帝问。
叶裳伸手摸摸左肩,答非所问地说,“穿骨钉带着剧毒,挖骨剔肉后留下了个洞,即便用了上好的药,但也会落疤。难看死了。”
皇帝挑眉,“所以你就将易疯子收在府中,以便折磨他?为你的疤痕泄愤?”
叶裳放下手,也脸色难看地轻哼,“我自然饶不了他。从小到大,皇上都没打过我板子呢,却被他险些害了命。”
皇帝面色稍霁,“据说江湖杀手有一个规矩,哪怕是死,也不透露雇主姓名?”
叶裳颔首,“似乎是有这么个规矩。”
皇帝拈起一颗棋子,在手中转了一圈,又扔在桌上,“啪”地一声响,他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湖也在这王土之上。江湖规矩凌驾于王法之上吗?朕便不信了。”
叶裳道,“很多人为了泄私愤,都会从江湖杀手处买凶杀人,江湖杀手做的就是存活的营生。有这规矩跟王法的关系到也不大。只是我想不出谁要杀我,且如此谋划已久,处心积虑。我不会折磨死易疯子,但会折磨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总有一日,会为了死而说出雇主姓名。”
皇帝看着他,点点头,“朕本来想要轻武卫擒住他之后剐了他,既然你要留着他,你就自己处置。”
叶裳点头、
皇帝见即便跟他说正经事,他依然懒洋洋没骨头的架势,他顿时又存了些气,对他怒道,“整日里不成样子,见了你就眼睛疼。滚。”
叶裳麻溜地站起身,对皇上作了一揖,笑得畅快,“那我滚了,红粉楼的瑟瑟还等着我呢。”话落,他干脆地转身,出了凉亭,似乎一刻也不想在皇宫待着。
皇帝见叶裳离开,转眼就脚步轻松地消失在亭台轩榭外,他无力地摇头,叹了口气,对一旁的国丈道,“容安王和王妃何等人才品貌,可惜了叶裳,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那张脸了。”
国丈笑着说,“叶世子年少,正是贪玩的年纪,等娶妻生子后就会改进了。”
皇帝揉揉眉心,似乎十分头疼,看向国丈,“你要说的是何事?”
国丈连忙道,“兵部有一封奏报,北周最近没什么动静,但二皇子楚含一直在边境养伤,未曾回京。老臣揣测,北周怕是还有再兴兵的打算。”
“哦?”皇帝皱眉,“那封奏报呢?”
国丈从袖中取出,递给皇帝。
皇帝展开,看罢之后,眉头紧锁,“朕本来打算近日内调回苏澈,看来如今只能作罢,让他多留在边境些时日了。”
国丈颔首,“老臣也觉得还是让苏大将军暂且留在边境妥当,北周狼子野心,这一回受了这么大的挫折,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据说楚含年纪轻轻,十分好强,骁勇善战,在北周无敌手,被誉为北周战神。这一回他受了重伤,吃了大亏,断然不会这么算了。”
皇帝收起奏报道,“北周多年来善兵事重军事,我南齐也不该在兵事军事上再懈怠下去了。”
国丈点头,“皇上说得极是,幸好如今还有苏大将军顶着,但是小辈里却没人后继。不得不考量将来啊。”
皇帝道,“南齐建朝以来,重文轻武。国风不是一日如此。要想提升兵力,要有个策略。”话落,他问,“国丈可有好建议?你觉得该如此兴兵重兵?”
国丈道,“臣以为,预兴兵,先招兵,预招兵,先强将。文治国,武强国。要兴兵重兵,但也不能疏忽文治。应文武兼顾。所以,金秋科考,要大为重视起来。定要与往年不同。皇上应颁布文书,昭告天下。择优提拔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