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坑。像波浪似的起伏翻滚。
原来德爷是用银针先钉住了血龟的头,那血龟不能动了,就用四个爪子在李景荣的腹中乱蹬乱踹。
德爷又拿起银针,摸着血龟四只爪子和尾巴的位置,分别都用上了针,将血龟的四爪和尾巴牢牢地钉死。血龟一动不能动了。
李景荣的肚子也稳当了,也不鼓包了,也不塌坑了。看是简单,其实做起来,也耗费了不少时分。
德爷回到椅子上坐下,拿起粉刀王点了一根说道:“这血龟是钉住了,不过他还没死,李景慧,你去伙房,给我找一把尖刀来,一会儿我要用。”
李景慧不大功夫就在伙房找来一把牛耳尖刀。厚德又让李景慧打来一盆清水放旁边候用。“我要给这血龟放血,一会你给我握住你兄弟的手,我给他扎四缝。如果不行的话,连脚也得扎。”
扎四缝,就是每个指缝都用银针刺破放血。正常这板病一般都是小孩容易得,普通治疗也要扎四缝,多数都是先扎四缝,如果指缝里淌出来的是血,就不是板病。若是黄色的液体,就是板病。然后放完黄水,在按穴位,针刺腹部硬块,便是治疗板病的法子。
但是李景荣的板病已经根深蒂固,那硬块都已成型,变成血龟了,所以治起来就麻烦很多,也不是普通人能治得了的了。
厚德让李景慧抓住李景荣的手腕子,拿着银针往手指缝里扎,一针下去,顺着针孔流出的竟是黑绿色的液体,腥臭难闻。厚德说道:“这东西已经成型了,看来一会脚趾缝也得用针了。”
李景慧恭恭敬敬地看着厚德也没说话。
厚德又说道:“这我来的还算及时,再晚一些天,他肚里那东西,血不够喝了,就会在身体里乱窜,最后经过脖子,钻到脑袋里,吃脑子。”
厚德一边扎着针灸一边说:“那脑子要是让它给吃了,人还能活吗?等人死后,它在从人的身体里钻出来,找个什么阴沟啦,小河边啥地猫起来,看有人经过的时候,它就会从嘴里吐出这种绿水。”说着厚德用眼睛看了下李景荣指缝里淌出来的液体接着说:“它就用这绿水,专往别人的影子上喷,喷上了,你还不知道怎回事呢。好、等着吧,不出三天,肚里就又长个它。”说着厚德把下巴对着李景荣的肚子抬了抬。意思是指给李景慧,说就会长你兄弟现在肚里的那个东西。
李景慧一声没有的听着,看德爷八根大针都扎完了,那指缝里还在流着黑绿色的东西。李景慧才说话:“德爷,这就完了吗?还有啊,德爷,那你说的,这绿水都弄咱身上了......没事吧?”“没事,血龟还没吃着你兄弟的脑子,还没成气候呢!怕啥?你先把你弟弟的鞋脱了,扎脚吧!这东西命还大着呢。”
李景荣躺在炕上也不能动,只有厚德和李景慧帮着给脱鞋了。这矿里干活都穿着胶皮靰鞡,防刮防砸,还厚实、又暖和。
李景慧解开鞋带,往下一拽,胶皮靰鞡被扒掉了,还带出一些靰鞡草。
德爷正低头,跟着使劲呢,鞋一脱掉,一股热气飞了出来。德爷也没注意,吸了个饱。好家伙,顿时觉得头昏眼花,一阵的恶心。
急忙往后退了好几步:“哎我滴妈呀,这也太臭了,这得多长时间没洗脚了,这可不行,景慧啊!快,快拿那盆水,先给你弟弟洗洗脚吧,哎妈呀,辣眼睛啊!”
李景慧也倒退了几步,捂着鼻子说:“哎我去了,我说兄弟啊,你这得多长时间没洗脚了,一个月了吧!”
李景荣躺在炕上有气无力的说:“没呀,哪有那么长时间啊,也就十来天。再说了,谁脚还不得多少有点味啊!”
李景慧捏着鼻子说道:“这还能叫‘多少有点味’啊,别说德爷了,就你哥我,刚吃的苞米茬子都要吐出来了,啥玩仍啊你这是,哎!真是要命!”
在不爱干也得干啊,自己兄弟的事,这事也不能指望人家厚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