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引荐,莫兰行却没有像她说的那样送人过去就离开,她与卫青城相谈甚欢之时,莫兰行便安静地坐在边上,等着什么时候邵昭尽兴。
这样几次,卫青城不由得注意起来。
“先生,为何几次前来也不说话?”
莫兰行抿茶:“不方便。”
卫青城忙说:“怎会不方便?先生尽言便是。”
他看向顺手吃卫青城房里名贵灵果的邵昭,浅笑道:“阿昭说便可。”
卫青城发现,莫兰行对这个小姑娘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迁就。
或者说是放纵。
亦或是宠溺。
但这兴许是她的错觉,真要说来,或许是长辈对于晚辈的爱护也说不准。
邵昭这小姑娘确实是机灵灵巧,初见时满身杂乱,活像只刚破壳的鸡崽,之后收拾了才发现,原来是个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
她和莫兰行站在一起时,气氛融洽自然,让卫青城羡慕不已。
“夫人,可否再讲讲在北境时的日子?”邵昭趴在桌上,一只腿盘在椅子上,另一只腿却在下面晃来晃去,裙摆的流苏被她晃得没有停下过一刻。
卫青城看得出神,想着自己少女时是否有过这样的姿态。
许久,才在邵昭期待的眼神下认真回想北境。
“当时铁骑城在为我练兵,我却一时受不得北境的严寒,在与东境交界的安河郡暂居了一段时日。”
说罢又看向莫兰行:“正是先生的故乡。”
莫兰行未曾想这会儿又把话题绕回自己身上,动作一顿。
邵昭新奇地看过来:“欸,你和小生姐出自同一地?他也生在安河郡。”
莫兰行轻咳:“真巧。”
卫青城继续说:“安河郡毗邻两境,气候虽说也是常年寒气较重,可并不曾飘过大雪,唯有一次下得大些,盖在梅上竟成了早春开的梨花。”
不愧是出自文儒仙门的小姐,描述的场景也是文绉绉富有诗意,听上去,她似乎十分感念那时的生活。
邵昭努力想象那样的场景,能看见脑中浮现枝头红梅落雪的模样。
“听夫人这么讲,我也想亲眼看看安河郡落雪时分。”
“先生是安河郡人士,你既跟着他游历,早晚会有机会。”
安河郡。
莫兰行静静地听着,代表莫兰氏的安河郡就这样在话语间倒腾不停。
他将自己困于莫兰氏两百年,安河郡下的雪,他已经记得不甚清楚了。
可卫青城说的那一场他却是记得的。
衡渊真尊和郁桓寂相继离开的第三年冬天,邵昭为他降下了一场大雪。
安河郡的气候向来不春不冬,全年都是冷风阵阵,就算是在悬炉城正热的夏日,安河郡里的空气也都是寒的。
整个郡中的绿植都在冬天枯萎了,等着夏天稍好些的时日,唯有蒲桑树还能在郡中得一寸鲜亮。
修士不惧寒暑,那时莫兰行只着两件单衣便站在寒天冻地里,只觉得这一年的冬日似乎过去了许久。
少年时走过太多地方,四季于他而言只是个象征,可偏偏这一年的冬天,他尤为期待春日梨花开,燕报信。
他许是害怕自己等不来春日的时候。
身后有人突然朝他扑来,毛绒绒的披挂由两只白嫩嫩的小手环着他的肩拢住。
虽不惧寒暑,可冷暖能知。
身后人的体温隔着披挂传来,两只手规规矩矩放在他肩头两边,似乎还是在努力踮着脚才能保证披挂不会落下。
莫兰行自己拢住披挂,转身就见邵昭踮脚仰头,脸颊鼻头被寒气冻得通红,看着无辜纯真。
“为何驱了护体灵气?”他皱眉要把披挂往邵昭身上再盖一层,却被摁住。
邵昭笑盈盈道:“冬日嘛,若不觉冰寒,岂不是没了意思?”
邵昭向来是这